池修白不禁想笑,擱平時顧閻隻會說“快滾”,也不知今晚哪根筋搭錯了,他還會關心人了。出門在外得給朋友面子,不拆穿是基本友德,池修白擺擺手潇灑離去。
姚柔伊注意到顧閻身上也有明顯的酒味,夜風雖吹散了大半,但進入監控室這個小房間後,酒味便愈發清晰。
以她喝過的酒來判斷,這應該是高度數的茅子。
她的視線從監控屏幕轉到顧閻臉上,關切地提議:“要不你也回去吧,我和朋友在這邊就夠了。”
“啧,就這麼關心我?”顧閻随口調侃,酒精的侵蝕多少讓他的大腦沒那麼嚴謹,暴露了一點本真面目。
姚柔伊以為自己出現幻聽,這吊兒郎當的語氣真是從顧閻口中發出的嗎?
好新鮮、好刺激、好流氓。
話說出口後顧閻也覺不夠穩重,故而一本正經找補:“我是說謝謝未婚妻的關心,我還好。”
“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顧閻不給她多思考的時間,立馬轉移話題。
“我的畢設被人破壞了。”
“很嚴重嗎,有補救措施嗎?”
姚柔伊從手機相冊中調出照片給他看,“還挺嚴重的,隻能重畫。”
顧閻看向照片。
照片中是一張女性半身肖像油畫,面容處被劃破抓皺,畫面中的女人有一種頹廢之美,尤其面部區域的破損使她看起來被命運無情摧折。
“有趣。”顧閻被吸引住,輕聲感歎。
“哪裡有趣了?”姚柔伊不爽,她的畫被毀,這人還擱這說什麼風涼話,要不是經過之前的相處,知道他是位有涵養的男士,她非得罵他一頓不可。
顧閻将自己的見解表述給姚柔伊。
姚柔伊瞬間被擊中,她之前對這幅畫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無法将女人被磨難淬煉的美感,表現得更真切精準一些,而這破敗的紙張卻用另一種形式為畫加注了靈魂。
她驚道:“天啊,我可以直接将這幅壞掉的畫交上去嗎?”
蔣洲拍手支持:“酷,我喜歡,感覺很牛逼。”
顧閻也很認可:“當然,有時候藝術不在于完美無缺,能擊中人心就行。”
“雖然有點冒險,但是我想起來,老師布置畢設的時候,并沒有說一定要交一張畫,隻是說一件作品,作品可以是畫,也可以是類似畫作的藝術作品。”
隻不過她們是油畫系的,大家的想法都被一張完整的畫給困住了。
【班長在群裡催你交畢設了。】李菲娅的給姚柔伊發來一條微信。
姚柔伊:【好的,麻煩你幫我交一下。】
李菲娅發來一個問号,【交什麼呀?】
姚柔伊:【就宿舍壞的那張,交上去就行,我沒時間再畫了。】
【好哦。】
姚柔伊剛放下手機,就聽見蔣洲指着屏幕,爆出大叫:“找到了,找到了,就是這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