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壓力大,抽煙是大多數人提神的方法,這不,嚴赫一坐下這辦公室就成煙霧缭繞的天宮了。
蔣月鳴咳嗽了兩聲用手扇了扇彌漫的煙,随後道明自己的來意。
“師父,明天能不能别給我排班?我想回家一趟。”
嚴赫嘴角夾着煙,聞言眼都沒擡,說起話來慢慢悠悠的。
“小夥子,年輕人就要多打拼……”
蔣月鳴都要急死了,他雙手撐桌說:“師父我真的有急事。”
嚴赫抖了一下報紙,終于正眼瞧他了,隻是不以為然。
“多新鮮啊,天天睡局裡的拼命三郎也有急事了,終身大事啊?”
嚴赫本來隻是調侃他,卻沒想到面前的人當真沉默了。
他把報紙用手壓住,臉上的好奇瞬間浮現,簡直比牆根底下曬太陽的老頭兒都八卦。
“真的有?誰啊?□□的小江,還是交警隊的小王?”
“師父你别瞎猜了,都不是。”
嚴赫根本不放過他,他直接兩腳往桌上一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那你也沒急事啊,小蔣啊,再奮鬥幾年組織會給你介紹對象的,你也甭急。最近快到清明了,隊裡除了你各個都有家有口的,所以先給你排班,多擔待啊。”
蔣月鳴爸媽一時從廣緣市也趕不回來,他本來就做好了清明自己值班的準備,但現在最緊要的是這個星期的周末啊。
再不跟她解釋,自己就徹底完蛋了!
在嚴赫戲谑的眼神下,他算是徹底投降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真有急事,你認識的,就火車上認識的那個鄭同志。”
嚴赫蹭地坐直身體,眼底八卦的光是掩都掩不住。
“你們倆還真遇上了?有緣分啊!”
他點了點頭,試探性的又問:“那排班的事兒……”
“先不排你了,追姑娘去吧!”
“謝謝師父!”
多好一小夥子,機警聰明,偏偏二十了還沒對象,可不能耽誤了他。
鄭秋舒總覺得自從來了京北市,頭發都油得沒那麼快了,或許是因為這裡太幹燥?
趁下午還有太陽,她燒了一壺水就在院兒裡洗頭,把頭發浸盆裡打濕,竟然還有一點點沙粒!
鄭秋舒歎氣,北方春天的天氣也太糟糕了,雖然沒有黃沙漫天,但一刮風就能吃一嘴沙。
她的頭發放下來堪堪齊腰,又黑又亮,但是遇上這樣糟糕的天氣,要打理也難,要不還是剪了吧?
像秦小梅一樣剪個齊耳短發?現在做工的人好像都流行剪短發好打理,沒道理她到人家家裡做工還留長發,看着都不夠幹練。
她心裡邊琢磨着邊将飄柔搓出泡來擦到頭發上,時不時澆水揉搓,飄柔起泡可是輕輕松松的,沒一會兒就一頭泡泡了。
蔣月鳴回到家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為了不打濕外套她便脫了,所以露出了裡面的紅色修身毛衣。
紅色襯得她膚白貌美,女生彎腰微微側身揉搓着她的長發,身姿窈窕,像一副畫。
鄭秋舒洗頭洗得專心,眼睛随意一瞥卻突然發現斜對面站了一個人。
她吓得身子一顫,再看兩眼發現不正是蔣月鳴嘛。
“你站那幹嘛,吓死我了……啊!我的眼睛……”
原來是因為她剛才為了看清來人,微微站直了腰,額上的泡泡就順着流到眼睛裡了。
蔣月這才忙回神,焦急地跑過去撈起水盆裡的水杯舀了一勺,一邊托住她的下巴幫她沖洗眼睛。
他的手很暖卻有些繭子,蹭得她下巴有些癢,她下意識要躲,他卻握重了些。
“别動,很快就好了。”
裡面做作業的姐弟倆聽見了外面的聲音,出來又是一陣鬧騰,很快奪去了她的注意力。
四個人圍在一起鬧了大半天,她的眼睛都沖紅了,眨巴兩下眼睛就一顆顆往下掉淚珠子。
“我沒事了,你們倆回去做作業吧,待會兒不是還要找燕妞姐姐玩嗎?”
小婉小朗反複看了她好幾眼,确認了真沒事才回屋裡。
而蔣·罪魁禍首·月鳴則喘喘不安地問:“眼睛還疼嗎?”
她搖了搖頭,流了眼淚好受多了,她打算用水把頭發上剩餘的泡泡沖幹淨。
蔣月鳴自責,所以格外殷勤地站一旁幫她倒水。
終于收拾幹淨了,鄭秋舒挺直腰杆,邊擦頭發邊瞧眼前的人。
“你不是要值班嗎?怎麼回來了?還那麼早。”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蔣月鳴無措地反手摸脖子,他低着頭甚至不敢正眼瞧她。
“你昨天是不是在布料市場遇到了我朋友?就叫趙志明的。”
“是啊,怎麼……”
鄭秋舒這才忽然想起來昨天趙志明跟自己說的有關自己和他的事情。
之前明明她對他把合照給别人看的事情還有點生氣的,可偏偏她剛才忘了,又經過了這那場鬧劇,現在是想生氣也氣不起來了。
但她面上不顯,故意說:“啊,你是說照片的事情啊,我正想找你好好聊聊呢。”
“對不起!”蔣月鳴脫口而出,态度極其端正,認錯速度超快,甚至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眨了下眼,倒也不用那麼嚴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