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
蔣年平夫妻倆攜着蔣琴一起去了烈士陵園祭奠亡父/亡夫。
連蔣月鳴爺爺奶奶的祭掃也由他們代勞了,實在是因為蔣月鳴今天有值班,抽不開身。也苦了他熬了一夜還要去上班。
離家前,蔣月鳴避開大家的視線給了鄭秋舒一束白菊。
她疑惑地接過這束花,“我不和岚姐她們一起去掃墓啊。”
他解釋:“是給你……不對,是給你父母的。”
“……我父母?”
蔣月鳴點了點頭,他在她面前笑的時候總能露出幾顆大白牙,那麼坦誠可愛。
“你離家那麼遠,不能回去掃墓肯定傷心。聽說現在都流行以白菊寄哀思,你有他們的照片嗎?”
“……嗯。”
“那就把這束白菊放在他們相片前,我相信他們一定能感受到你的思念的。”
她是住家保姆,雖然與岚姐關系很好,但她也不能不忌諱這些,不可能在這燒紙錢祭奠父母。
幸好她離開西江市前曾抄寫了墓園的電話,前幾天特意拜托了管理員幫忙燒幾沓紙錢,有高昂的管理費在,又是正是實行火化制度的時候,她倒不怕管理員不做。
但縱使自己已經安排妥當,卻忽然受到他的關心,說心裡頭不覺得妥帖當然是假的,隻是沒想到他會那麼好……
“……謝謝你。”她隻能蒼白的一次次道謝。
蔣月鳴不知她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一定會勸她不要放在心上,他做的一切,都源于我願意。
見她真心收下這束白菊,說不定待會還會擺在父母的案上,他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來。
似乎怕被她發現,他趕緊道别:“上班要遲到了,我先走了!”
鄭秋舒擡頭沖他柔柔笑着道:“嗯,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
蔣月鳴在上班的路上,腦海裡一遍遍回播她說這句話時的模樣與聲音,心頭一片火熱,直接站起來恨不得把自行車蹬得比風火輪都快!
這段時間,蔣家人真的幫了她很多很多,鄭秋舒念恩,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報答。
等過了清明,大家夥就要徹底脫下厚襖換薄衫了,所以她想親手為他們織一件羊毛開衫,春天的時候穿舒服又好看。
這是不小的工程,她又有補丁事業要忙,所以織羊毛衫的時間就壓縮在雙胞胎上課的時候。
到了四月,雙胞胎的武術課也開課了,都是在少年宮。星期一二上午武術課,星期三四五書法課,她不能回家忙補丁,所以等待時間都适合讓她做謝禮。
關秀玉與幸福裡的人感情最深厚,所以當回過神來的胡國偉來找茬的時候,她就待在蔣家做工。胡同裡的人都鄙夷他,誰也不告訴他關秀玉的去處。
他的私生子被牽扯出來,又涉及人口買賣,公安局抓他前去調查,很快他就沒有時間來找關秀玉了,她很是松快。
“嚴姐,你的補丁還有沒有啊?”問她的是老客戶了,這人在小區開了個裁縫鋪,要的補丁很多。
“哎呦,來的不巧,剛好沒了。這樣,我去進了貨第一個先給你送來怎麼樣?”
“成,盡快啊,有個姑娘的裙子點名要你的補丁呢。”
嚴美芳沒想到自己的補丁已經打起了名聲,樂得笑咧了嘴。
這些補丁受歡迎到什麼程度?比如一個孩子看到另一個人有,轉頭就敢故意劃破褲子,甯願挨一頓罵也要買一個這樣好看的補丁縫上。
這段時間,家屬院的生意全都被她包圓看,她又去外邊靠着三寸不爛之舌拓展了市場,小美媽媽因為要兼顧工作賣得沒她好,但收益也很可觀。
嚴美芳靠着刺繡補丁大賺了一筆,連帶着人看上去都意氣風發,精神氣很足。
但因為生産商隻有鄭秋舒和關秀玉,雖然兩人的手速都很快,但是生産出來的補丁還是不能很好滿足嚴美芳的需求。
嚴美芳:“小鄭啊,這補丁能不能多設計幾個樣式?”
她是接觸客戶的第一手,她的建議反映了市場的需求,鄭秋舒自然會采納,隻是人手實在不足啊。
等嚴美芳拿着自己的貨失望的離開以後,鄭秋舒自己和關秀玉的兩台縫紉機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秀玉姐,你說,我辦個小作坊怎麼樣?”
“作坊?”關秀玉都沒細想,便覺得可行。
這段時間她離了婚,在賺錢方面越發拼命了,因為外面的人雖可憐她前夫靠不住,但明裡暗裡卻總說自己養活不好燕妞兒。
小鄭給的報酬補丁單價很高,雖然比不上她的售價,但關秀玉又不是那種心思狹隘的人。她隻管縫,又不用設計,怎麼也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