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百裡西涼在秘書的引導下,來到陶隐的辦公室。
陶隐的目光慈祥,看起來就像鄰居家的爺爺一樣,對待晚輩有着很強的包容性。
“陶先生,您好。”百裡西涼深深鞠了一躬。
陶隐的視線落在百裡西涼的左邊胳膊上,他左邊的胳膊也開始虛化了。
“你的靈魂為什麼會消耗的這麼嚴重?”
百裡西涼看了眼自己已經消失的右胳膊,道:“或許是因為借魂陣法吧,還有就是,我不久前又展開了一次幻想空間,所以靈魂消耗的格外快。”
“借魂陣法?”聞言,陶隐想了想,繼續道,“你和鐘肆是什麼關系?”
“鐘肆阿姨是我父母的朋友。”如果真要論,鐘肆确實是百裡西涼父母的朋友。
陶隐點點頭,道:“好,我明白鐘肆讓你來找我的意思了,隻是事情來的太突然,眼下我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方法,地府本身就是純陰之氣,能減緩靈魂消耗的速度,你先在這裡住下,我盡快想辦法。”
……
百裡西涼住到了這棟大樓中的第六層,這裡的每一個房間都關的緊緊的,看起來有幾分陰森可怖,百裡西涼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聲音很沉重,回蕩在走廊中,莫名讓人有種毛骨悚然之意。
“百裡西涼?”
聲音從百裡西涼的身後響起,百裡西涼轉回身,怔愣片刻,不确定地開口道:“秋綏?”
“好久不見。”秋綏神色平靜地看着百裡西涼。
“好久不見。”百裡西涼勾唇笑了笑,兩人第一次見面在七年前,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也是在七年前。
秋綏緩緩朝着百裡西涼走來,眼神裡透着危險:“設下借魂陣法的人是誰?”
百裡西涼一愣,随即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借魂陣法?”
“我老婆的事情我當然知道。”秋綏被氣笑了,“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把冬禧引進去?”
聽到冬禧兩個字,百裡西涼反應過來,道:“所以七年前,你說的那個女孩就是魚冬禧?你的病治好了嗎?”
問完以後,百裡西涼被自己蠢笑了,如果治好了,自己也不至于在這裡看到秋綏。
“算了,先說正事吧,那人說實在的,我也不算了解,隻知道那人叫陀喬,是西南疆域來的,好像是被趕出來的,靠倒/鬥發家,至于他和冬禧之間的事情,我也不了解,但冬禧之所以會被引入局,我确實有責任。”百裡西涼擡起自己快消失的左胳膊,“喏,我的報應。”
秋綏知道百裡西涼為了幫助魚冬禧而展開幻想空間的事情,他不是不明黑白的人,這件事,摸着良心講,确實和百裡西涼無關。
但是,如果沒有百裡西涼,當然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我不怪你,就算沒有這件事情,冬禧的魂魄也隻剩一半,慢慢的,或許她就會失去神智,到那時候,她會更痛苦。”
“當年咱倆還做過約定,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去,抱歉,我失約了,從西南那邊離開後不久,我就被關進了陣法中。”百裡西涼想起七年前的約定,忽然理解了何為天意,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見到秋綏口中的女孩,可是冥冥之中,老天竟然讓自己以這種奇妙的緣分和那個女孩相遇。
秋綏笑着搖了搖頭,道:“你沒有失約,從西南分開以後不久,我就去世了,我們兩個沒有結婚。”
甚至都沒來得及道别。
“你怎麼來這兒了?”
“是我的一位長輩,讓我來找陶隐先生,她說陶隐先生或許有辦法救我一命。”
秋綏虛握住百裡西涼那條即将消失的胳膊,一股暖流從秋綏的手掌開始蔓延到百裡西涼的胳膊。
漸漸的,百裡西涼的胳膊不再虛化,或者說,虛化的速度開始減慢。
“我的靈力支撐不了太久,這幾天,你盡量少動,動的越多,靈魂損耗的速度就越快。”
百裡西涼滿懷感激地看着秋綏,道:“你對我這麼好,我現在更愧疚了,你們兩口子都是好人。”
聞言,秋綏笑了笑,道:“休息吧,我得先走了。”
……
當晚,秋綏就直接離開禁閉室,他馬不停蹄地來到隔壁部門,在推開門前,秋綏緩了緩氣息,讓自己看起來面色如常。
推開門,他就看到排排蹲的魚冬禧和小黑。
魚冬禧擡眼看向門口,見是秋綏,立馬彈起來:“你回來了!”
小黑見秋綏回來,立馬問道:“宋玉呢?”
“他過兩天就能回來。”
小黑松了口氣。
當晚,秋綏帶着魚冬禧來到職工宿舍,這是一棟嶄新的大樓,一層兩戶,每一戶都是大平層,裝修十分華麗,風格是魚冬禧最喜歡的歐式奢華風,簡直就是踩着魚冬禧性/癖裝修。
“秋綏,我對門住的是誰,你認識嗎?”魚冬禧大概逛了一圈自己的新房子,她很滿意。
魚冬禧回頭看向正在開放式廚房燒水的秋綏,蹦蹦跳跳地跑過去。
聞言,秋綏挑眉道:“我認識。”
“好相處嗎?”魚冬禧想起來自己之前的鄰居,簡直就是心梗,一個人住的舒不舒服,百分之三十取決于鄰居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