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以後,葛楠就很少回去探望外公外婆了。
搭車到達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好在是夏天,天黑的慢,魚冬禧胡亂吃了幾口飯,就要去樓下玩,她的心飛了起來,根本平靜不下來。
魚安給魚冬禧披了件薄外套,叮囑道:“早點回來,不要離家太遠了。”
魚冬禧滿口答應着,其實根本就沒聽到魚安說的是什麼。
魚冬禧是一路跑着來到孤兒院的,現在這個時間,孤兒院的孩子們已經吃完晚飯,正在院子裡玩,見魚冬禧過來,他們招呼着魚冬禧一起去玩。
魚冬禧看了一圈,哪裡看到秋綏的影子?
魚冬禧拉住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的男孩,問道:“秋綏呢?”
被拉住的男孩想了想,道:“在後院呢,他不喜歡和我們一起玩,脾氣可壞了。”
說罷,男孩做了個冷噤的表情。
“少扯,他脾氣很好。”
魚冬禧朝着後院跑去,在牆角,魚冬禧果然看到了背對着自己秋綏。
魚冬禧放慢腳步,輕手輕腳地朝着秋綏走去,想要狠狠吓對方。
在距離秋綏僅有一步遠的時候,秋綏忽然出聲,道:“我聽到你來了。”
這一出聲,倒是給魚冬禧吓得一激靈。
秋綏回過頭來,看着魚冬禧,目光依然有點冷,但不似之前第一次見面一般,那才是真正的冷到骨子裡。
“你耳朵怪靈的,怎麼在這兒站着?”魚冬禧朝四周張望了一圈,然後快速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糖果,塞到秋綏手中,“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國外的糖,喏,我特意給你留了一包。”
秋綏看了眼包裝,道:“英國的巧克力?”
魚冬禧睜大眼睛,有些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上面寫着。”秋綏指着包裝袋上的英文,說道。
“你還認識英文?”魚冬禧現在連漢字都沒學到,可是秋綏竟然已經會英文了。
“嗯,在這之前,我基本是在英國長大的。”秋綏淡淡地說道。
“我都沒去過國外,不對,我壓根就沒離開過這個縣城。”魚冬禧蹲下身子,拿樹枝在地上畫着什麼。
秋綏站在魚冬禧身側,道:“早晚會出去看看的。”
魚冬禧畫的很認真,左邊是一個圈,還有幾條亂糟糟的線條,中間是一個小很多的圈,周圍同樣是亂糟糟的線條,最右邊是一個稍大點的圈,依然用亂糟糟的線條圍着。
秋綏看半天都沒明白魚冬禧畫的是什麼。
“你畫的是什麼?”
魚冬禧指着最左邊的圈,道:“這是我爺爺,旁邊的是我,最右邊的是我媽媽。”
秋綏:“……”
“是不是很像?我把你也畫進去吧。”
“不用了。”秋綏迅速回答。
魚冬禧的畫技屬于抽象派,很抽象那種。
“秋綏,你上學了嗎?”魚冬禧回頭問道。
“嗯。”
“我同桌請假了,所以我現在有了新同桌。”
“嗯。”
“秋綏,你在幼兒園的同桌是誰啊?”
“不記得名字了。”這句話倒是真的,秋綏幾乎從不和陶隐、魚冬禧以外的人說話,外加上他總頂着那麼一張冷臉,其他小孩子就更不敢跟他搭話了。
“秋綏,你可以多和身邊的人說說話,不然他們該覺得你兇了。”
秋綏頓了片刻,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
惜字如金。
“對了……”還不等魚冬禧說完,忽然,牆外傳來一聲很微弱的呻/吟聲,魚冬禧愣住,比了個“噓”的手勢,仔細聽着牆那頭傳來的聲音。
“秋綏,你聽到了沒,外面有聲音。”魚冬禧指着牆,說道。
“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