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魚冬禧和葛楠所生活的村子名叫長岡村,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第一棟大樓建起,魚冬禧一家成了最早入住這棟樓的人家。
長岡的車站就在魚冬禧家樓下,類似于今天的公交站牌。
魚安将魚冬禧送下車的時候,已是日落西沉,暮色降臨,魚安将魚冬禧送到門口,門開着,魚安沒有進去,他和葛楠之間就像達成某種默契一般,無聲地完成這份交接工作。
“冬禧,爺爺走了,等下周爺爺再來接你。”魚安摸了摸魚冬禧的頭發,聲音沙啞低沉,但聽起來很溫柔。
“好,爺爺再見。”每次到這個時候,魚冬禧都格外傷心,她舍不得爺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不想和葛楠待在一起。
葛楠的情緒不穩定極了,而且很喜歡動手罵人。
而直面葛楠的魚冬禧,首當其沖,成了葛楠發/洩情緒的第一對象。
那時候,對待打魚冬禧這件事,葛楠還是很有分寸感,她雖然打的狠,但是從來不會用很侮辱的方式去打,也從不打魚冬禧的臉。
魚冬禧雖然皮實,但内心深處比誰都更看重面子。
魚冬禧在葛楠所在的學校上幼兒園,幼兒園上學的時間要比葛楠上班時間晚很多,但為了配合葛楠的時間,魚冬禧隻能早早就起來。
第二天是周一,魚冬禧雖然很煩,不願意起來,但沒辦法,如果不起來,葛楠免不了又要打罵她一頓。
魚冬禧坐在幼兒園門口,此時此刻,幼兒園的老師還沒上班,魚冬禧隻能獨自一人坐在門口,等待老師過來開門。
等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幼兒園園長終于開完會過來,看見魚冬禧,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如果魚冬禧年齡大一點,她都想把鑰匙交給魚冬禧,畢竟魚冬禧才是整個幼兒園第一個到的人。
“冬禧,好早啊,我剛才還看到你媽媽了,你怎麼不去你媽媽辦公室等?”姚老師既是幼兒園的園長,同時也是魚冬禧所在班級的老師。
因為我媽媽怕我亂說話,所以不讓我自己去辦公室。
魚冬禧當然不能這麼說。
“因為辦公室有點悶。”魚冬禧回答。
坐在班級裡,魚冬禧百無聊賴地拿着水彩筆畫畫,畫的是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終于,同學們開始陸陸續續進來,魚冬禧的同桌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叫林佳麗。
魚冬禧等了半天,直到上課鈴即将打響,魚冬禧的同桌都還沒來。
姚老師從屋外走進來,牽着一個小男孩,男孩長得很白很白,魚冬禧從小就被誇白,可在男孩面前,自己簡直算不上白。
男孩五官混血感十足,是個不折不扣的帥哥坯子。
“同學們,我要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班級裡新來的同學,名叫付傑,大家歡迎一下新同學。”姚老師話音剛落,魚冬禧就很配合地帶動大家開始鼓掌。
“付傑,你坐在這裡吧。”姚老師指着魚冬禧旁邊的空座,說道。
魚冬禧舉起手,道:“老師,這裡有人。”
“嗯,老師知道,佳麗請假了,讓付傑先坐在這裡吧。”
就這樣,魚冬禧和新轉來的小男孩成了新同桌。
魚冬禧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說白了,她有點碎嘴子屬性。
“付傑?付傑,你好白啊。”魚冬禧的頭枕在胳膊上,側頭看向付傑,如同葡萄一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付傑聞言笑了笑,很腼腆,耳根有點紅。
“你家裡有哥哥姐姐嗎?”魚冬禧直起身子,看着付傑。
“有,有一個姐姐。”說到姐姐,付傑的眼睛一亮,話也變得多起來,“我姐姐就在這所學校上小學,她可厲害了,學習特别好。”
“哇!”魚冬禧很配合地發出驚歎聲,“我可羨慕有哥哥姐姐的人了,我也想要一個哥哥或者姐姐,你姐姐叫什麼啊,在哪個班級?”
“我姐姐叫付雪,在四年三班。”付傑回答。
“四年三班?”魚冬禧重複道,而後很驚喜地說,“欸,我媽媽就教四年三班,是四年三班的班主任。”
付傑也很驚訝,怎麼會這麼巧!
“我知道你,我聽我姐姐說過,她班主任的女兒很厲害,在幼兒園次次都能拿到雙百。”
聞言,魚冬禧有點不好意思,道:“也沒有那麼誇張啦。”
就這樣,魚冬禧迅速和新來的同桌付傑打成一片,至于佳麗……就暫且先不提了。
這幾天,魚冬禧雖然和新同桌玩的很好,但心裡一直惦記着遠在縣城的秋綏,秋綏是不是還很難過?秋綏有沒有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自己不在,會不會有人欺負秋綏?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在魚冬禧心底有個很錯的觀念,她一直覺得秋綏是個很好欺負的小男孩。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魚冬禧每天都掐着時間,盼望爺爺早日來接自己。
終于熬到了周五,魚冬禧今天的心情都格外好,反之,葛楠倒是有一周都沒怎麼理過魚冬禧,總是皺着眉,眉宇間藏着化不開的愁。
魚冬禧到樓下的時候,爺爺早早就等在站牌前,魚冬禧興奮地朝着爺爺飛奔過去,魚安接住魚冬禧,看向後面的葛楠,道:“小楠,這周有時間的話,就回去看看你爸媽吧,這幾天,我在購物中心碰到他們兩個了,他們也很想你。”
聞言,葛楠擡起頭,語氣淡淡地說道:“嗯,好,有時間的話,我會回去看看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