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葛楠進屋的那一刻起,魚冬禧不安的心就開始劇烈地跳動着,說内心毫無斑斓是騙人的,她心底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甚至說很慌亂。
秋綏和魚冬禧躲在房間裡研究了一下午的對策,思考怎樣才既能避免後面發生的事情,又能讓劇情順利推動下去。
魚冬禧愁得腦袋都快秃了,也想不出到底該怎麼辦。
難不成真的要就此躺平了?
直到魚憶水回來,倆人都沒想好萬無一失的方法。
這次火鍋,除了一家人以外,魚憶水還叫上了陶隐和秋綏。
幾人來到火鍋店後,魚憶水并沒有多問有關秋綏的事情,他對大多數事情都秉持着漠不關心、高高挂起的原則,無論對方是誰。
席間,葛楠和魚憶水幾乎是零交流,飯桌上的氛圍全靠魚冬禧和魚安,魚憶水倒是無所謂,葛楠不同他講話,他也不會主動招惹人家。
飯吃到一半,電話鈴聲響起,葛楠神色忽然一變,随着她臉色的變化,魚冬禧的心也不由得提起來。
“我去接個電話。”葛楠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什麼電話不能在這接?”這是魚憶水今天對葛楠說的第二句話。
第一句話是“你了解大家口味,看着點吧。”。
葛楠瞥了魚憶水一眼,但是沒多說話。
魚冬禧還記得這件事情,葛楠有一個表哥,和葛楠情同手足,小時候,表哥寄宿在葛楠家裡,上初中的時候,葛楠寄宿在表哥家,兩人可以說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
但是這個表哥很不争氣,不好好讀書,也不好好做人,當年,他本來被選進軍隊來着,在那個年代能當兵,絕對有大好前途,可是就在入伍前夕,他非要和狐朋狗友攪和在一起,學着那些社會不安定分子,在自己的胳膊上燙花。
燙花,說的直接點就是拿煙頭往胳膊上戳,戳中的印子很像炸開的花,因此被稱之為燙花。
就這樣,表哥錯過了入伍機會,表哥一家愁眉不展,隻好求葛楠爸媽再拉他家孩子一手,葛楠爸媽也是講義氣,又托關系給表哥在縣城找了一份工作,在學校裡當文員,哪知道表哥性子急,而且不服管教,上班一個月就把校長打了。
這事兒可不算小,人家校長幹了這麼多年,是你一個新來的想拿捏就拿捏的??
就這樣,表哥被辭退,葛楠爸媽還得去給校長賠禮道歉裝孫子。
之後,表哥也一直沒有什麼正兒八經的好工作,反而染上了一堆惡習,但是,雖說如此,他對葛楠卻是真的好,從小護到大的那種。
小時候,葛楠長得矮,但是很漂亮,眼睛很大,像洋娃娃一樣,她年紀比周圍孩子都小,不免有人欺負她,自從表哥住進她家以後,就再也沒人敢欺負她,因為她是“小霸王”的妹妹。
他倆之間和親兄妹沒什麼區别,甚至勝過親兄妹,每一次表哥在外面捅出簍子,他不敢找家裡人,隻能聯系葛楠。
如果在幻想空間中的時間線不混亂的話,這個時期,這位表哥應該剛剛因為賭/博欠下一大筆錢,并且大言不慚地向葛楠求助。
葛楠現在手上也沒什麼錢,她為了幫助表哥,不得不去向外人借錢,而她和魚憶水也因為這個外人産生誤會,最終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如果說在這件事情之前,倆人之間還有體面可言,那在這件事情以後,兩人就徹底撕破臉,連這一份體面都不剩了。
葛楠從包廂離開很久都沒回來,期間魚憶水雖然正常有說有笑的聊天,但是魚冬禧敏銳地感知到魚憶水已經不耐煩了。
什麼事情需要打電話打這麼久?
魚憶水雖然不愛葛楠,可是在某些方面,他傳統的可怕,而且敏感得可怕,例如作為丈夫的尊嚴。
多年以後,在夜深人靜的晚上,魚冬禧再複盤這件事的時候,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那天魚憶水僅靠直覺和猜測就敢給葛楠的出/軌拍棺定論,那是因為,魚憶水就是一個出/軌的人。
而且他包/養的對象大多數都是有夫之婦,他知道一個出/軌的婦人會做出什麼舉動 。
“我出去一下。”魚憶水收起笑容,那不安的第六感讓他不得不做出行動。
魚冬禧的臉色瞬間蒼白,在路過魚冬禧的時候,魚憶水還摸了摸魚冬禧的發頂,這個行為很親昵,可現在卻讓魚冬禧汗毛直豎。
她不能亂了陣腳,現在最壞的打算就是讓事情按照原有軌迹發展。
沒關系的,反正都已經經曆過一次,哪怕再經曆一次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