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兒上,符伊年就沒法再拒絕了,隻好接過來,“那您進來等等,我把碗空出來。”
符伊年端着一大碗餃子回了廚房,将餃子倒進自家的盤子裡,粗略地看了一下,大概能有二十個餃子。
孫家的碗空出來後,符伊年拿起勺子打開竈上坐着的鋁鍋,從裡面撈了四個茶葉蛋出來,這茶葉蛋還是有一天她突然奇想,自己煮的。不知道是這個時候的雞蛋好吃,還是符爸爸的茶葉香,總之煮出來的茶葉蛋比前世吃過的好吃一百倍!
符伊年看看碗裡的茶葉蛋,又看看那一大碗的餃子,想了想又撈了四個,然後才轉身出來。
外面孫家姑嫂倆還在門口站着,并沒有進屋。
符伊年:“這是我自己煮的茶葉蛋,味道還行,你們帶回家給家裡人嘗嘗,”然後在她們拒絕前闆起臉,“莫不是嫌棄少?”
被同樣的話術給噎住的姑嫂倆無奈,接過碗收下來。見此,符伊年才客氣地道了謝,有提前拜了年,才目送人下樓。
送走了孫家姑嫂,符伊年回轉到廚房,端起孫家送來的餃子,面皮似乎不是純白面的,有點黑,一個個像元寶,十分精緻玲珑。餃子還溫熱着,符伊年抽了筷子夾起一個。
嗯?不是說不時純肉的嗎?幸好自己後來又多裝了四個茶葉蛋,不然用隻四個茶葉蛋換人家一大碗純肉餃子,豈不是占大便宜了。
符伊年撿着餃子吃了兩個個就放下了筷子,實在是太晚了,吃多了不消化。
這裡筷子還沒放下,樓下突然一陣噼裡啪啦,吓了她一跳,湊到窗前去看,發現不知到是誰家買了一挂鞭,鋪在地上紅紅的長長的一條,有差不多十幾米,點燃之後動靜異常之大,周圍圍觀的大人孩子全懂捂住了耳朵,卻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十分歡快。
符伊年在樓上看得也興味盎然,連身後敲門聲都沒聽見。直到外頭鞭炮聲告一段落,敲門聲也變成了拍門聲,她才回了神,心說:今晚可真熱鬧啊。
到門口問清楚是誰再開了門,盧阿姨一手一個大碗,一個裝着餃子,一個裝着雞湯,不得符伊年說話就直接走了進來,将兩個大碗放到桌子上。
“太吵了,我敲了好久的門。”盧主席因為常來常往,沒有客氣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來。
符伊年在她身邊坐下,揭開裝瓜子花生的盒子請她吃,“是啊,太吵了,我一點都沒聽見。”
盧主席卻是頗多感慨,“你還小應該不記得,上一次過年這麼熱鬧的時候,還是十年前呢。”
符伊年算了算,還真的很久了。人生七十年,除去十年無知懵懂十年老弱昏花,隻剩五十年。五分之一的光陰,尤其很多人正值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就那麼流逝浪費了。
符伊年:“難怪了,人家說壓抑得越久,釋放得越盛大。大家夥兒心裡高興呢。”
“壓抑得越久,釋放得越盛大。”盧主席喃喃地重複着,點點頭,“是啊,從今往後要奮起直追迎頭趕上了。”
盧主席坐了一會兒就要回去,符伊年趕緊起身把她端來得兩個大碗端去廚房,把裡面的餃子和雞湯倒出來後,又分别裝了六枚茶葉蛋和四根臘腸。
符伊年:“茶葉蛋是我自己煮的,不是什麼稀奇東西,吃個滋味,這個臘腸是粵省特産,不放油炒着吃都很香,可以和韭菜一起炒,您帶回去嘗嘗。”
“哎呀,謝謝年年,偏着你的好東西了。”盧主席很高興,那臘腸裡雖然白的少紅的多,但是白的也有三成左右,那可都是肥肉,是油水啊。
盧主席沒有問符伊年這臘腸的來曆,這幾次的接觸下來後,她越來越覺得年年穩重、聰明、心有成算了,不再像以前單純、簡單。
符伊年不知道盧主席心中所想,隻是熱情地将人送出門,說明天一早過去拜年,看着人上樓後才關上門落鎖。
鐘擺“戈登”“戈登”地擺動着,分針一圈一圈地走,距離零點越來越近。剛剛告一段落的鞭炮聲又重新此起彼伏起來。
直到分針、時針重合,午夜零點到來,一大波鞭炮煙花被點燃。
火樹銀花不夜天,辭舊迎新又一年。
“過年好哇。”符伊年對着空氣微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