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符伊年隻在符家大宅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到了安縣。才進了家屬院大門,符伊年就被門衛大爺喊住了。
“符伊年,電報!”
符伊年一愣。在她的認知裡,一般隻有通訊不便的時候才會發電報,比如雙方距離遙遠,比如事況緊急。
而且,符伊年覺得以符家當前的情況,應該沒什麼距離遙遠的親友找她,也沒什麼緊急的情況需要聯系她的。
所以當她看到電報上“回電”兩個字和落款的“祝镕”之後,忍不住在心底翻白眼,自己不是說了周末會聯系他,現在離周末還兩天呢,急什麼嘛。
可是抱怨過後,又有隐約的甜從心底翻上來。
符伊年想了想,幹脆轉身出了家屬院,先去郵電局給祝镕回電話。
撥号的時候符伊年聽着等待的“嘟、嘟”聲,心中暗想:你讓我回電我來回了,若是你不在接不到,那就不能怪我了。
不過電話最終被接了起來,“喂。”
祝镕的聲音傳來,還有他不是很穩的氣息,氣喘籲籲的,像是在運動。
符伊年問出自己的疑問,“你在訓練?”
祝镕輕笑了一聲,“剛在開會,聽到電話聲跑過來的。”
“哦。”符伊年應了一聲,不過她并不是很關心這個,隻是好奇,“你給我發電報,是有什麼急事嗎?”
“沒有,”祝镕解釋,“你不是打了電話過來,我拉練回來了,就發了電報給你。”
符伊年:……“我記得我給你留言說周末再打了呀。你急什麼?”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隻有祝镕的呼吸聲從話筒裡傳出來,似乎在說:我為什麼急你不知道嗎?
祝镕不說話,符伊年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兩個人就在電話兩端沉默着。
後來是祝镕先打破了沉默,“你行李整理的如何了?”
符伊年也很快恢複了自然,“唔,算是整理好了,被褥和厚衣服走的郵政托運,水盆暖壺這些打算到了之後再買,我自己就隻帶些随身物品和輕快的衣服就行了。”
祝镕聽了十分贊同,“安排的非常得當,越來越厲害了。”
符伊年被誇獎了,心裡有點高興,而且非常自得,“當然啦,我是誰啊。”完全沒有謙虛的感覺。
祝镕啞口無言,然後大笑出來,順着他的話講,“是啊是啊,你是誰啊,你是厲害的符伊年嘛!”
兩個人說笑了一陣,祝镕将話題轉了回來,“你到了京城後下火車不要亂走,我安排了人去接站,到時候他會送你去招待所住下,然後領你把日用品買完,等到報到日再送你到學校報到。”
符伊年驚詫,“還,還找人接站啊,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麻煩,是我發小,就是教育局幫你問志願的那個,”祝镕解釋,“你第一次到京城,有個人帶着比較好。”
符伊年想了想,同意了。祝镕說得沒錯,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人帶着會更快地熟悉起來,也可以避免很多坑或者騙局。
不過,到底今天還是上班日的上班時間,符伊年不好意思打擾祝镕太久,很快就要挂電話,還說會在出發前再打電話給他。
“還要多謝你幫忙買了卧鋪票,”挂電話前符伊年突然記起這件事來,“票錢我已經給胡警官啦。”
祝镕之前已經挺胡克說過這件事了,當時還被胡克取笑,說符伊年連十幾塊錢的火車票都要算清楚,“人家根本就不領情,就你自作多情。”
祝镕哼笑,“你懂什麼!算清楚才是對的。這代表的是一個人的态度,和做人處事有分寸感。我倆之間沒有金錢的糾葛往來,才代表來往的清白,以後才更有可能。”
幾句話說得胡克啞口無言。
如今說到這個問題,祝镕心裡明鏡似的,但口中又好像沒在意,“那正好,省的我再給他彙款了。”
隻有這麼一句話,再沒說别的。
符伊年挑了挑眉,知道祝镕這是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心中更加輕松了,後來連道别時聲音都透着幾分喜悅。
從郵電局離開,時間就已經時正午了,符伊年幹脆在國營飯店吃了午飯再回。
令符伊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這裡偶遇到了孟向南和孟向北兄妹倆,兄妹二人站在點菜窗口,正在為吃什麼而争論:妹妹想吃糖醋魚,哥哥想吃鍋包肉。
符伊年站在他們身後聽了一會兒,不禁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嗨,要拼桌嗎?”
孟向北被她突如其來的拍肩吓了一跳,等看清後才拍着胸口,“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