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想的挺好,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的。
範輔導員做主點了兩個菜,又讓其他人來點,劉洋和管方有些拘謹,不肯點,将菜單推給了符伊年,符伊年點了一個,繞過祝镕将菜單遞給于思華和她丈夫。
于思華才接過菜單去,還沒打開,就被顧麒章奪了過去,之後嘩啦啦一口氣點了四個菜,最後又要了一瓶酒。
符伊年看到随着對方點菜數量的增加,範輔導員的面色就黑一分,直到對方說“來一瓶衡水老白幹”的時候,已經黑得能滴出水來了。
包間裡所有人,除了合不攏嘴的服務員,其他人都低着頭不言不語,心中卻差不多都是同一個想法:忒沒眼色了!
氣氛一時有些僵,服務員卻恍若不知,還在慫恿範老師再點一個菜,“七是單數不好聽,八多好聽啊,成雙成對的,八八八發發發嘛,發财發财。”
大概是服務員的話說得好聽,也可能是範老師自己覺得這樣确實更好,于是便重新點了個涼菜,又說讓拿六瓶汽水,“顧同志點了酒,就不喝汽水了吧?”
符伊年正在喝水,聞言一個不慎,被嗆到了,“咳,咳咳咳。”
符伊年一邊咳一邊心想,這範老師夠壞的,擺明了讓顧麒章一個人喝酒,那一會兒結賬的時候是不是也要他把酒的賬結了啊,畢竟隻有他一個人喝了啊,其他人可是邊都沒挨着。
等菜的間隙,顧麒章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了一盒熊貓煙來,特意将煙盒正面露出來給衆人看,然後敲了兩支煙遞給範老師和祝镕。
不料,這二人一齊擺手,“不會。”
顧麒章雖然驚訝但是也沒多說,将其中一支放回去,另外一支點燃,自顧自抽了起來。
符伊年皺了皺眉,到底沒有說什麼。
大家算是熟人了,因此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規矩,都是一邊吃一邊說話,評價一番菜品,寒暄一番衆人的情況。
這期間,符伊年就發現了,于思華的這位丈夫,每次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祝镕身上引,借着酒意問些和南疆、和部隊有關的事。
别說祝镕和符伊年,就連最遲鈍的劉洋都覺出不對了,目光在幾個人之間徘徊。範輔導員的表情也不好看,畢竟這頓飯是他做東,老問祝镕算怎麼個事兒?
于思華很快發現了衆人的異樣,在桌下扯了扯顧麒章,示意他不要太直接,然後自己讪笑着同衆人解釋:“他喝多了,你們不要見怪。”
“你才喝多了!老子明白着呢。”顧麒章瞪了一眼于思華,重新看向祝镕,“兄弟,我跟你說,女人,不能給好臉,今天給了好臉明天就能跐鼻子上臉跐臉上天。”
說着說着,竟然站了起來,繞過幾個人直接來到祝镕身後,一隻手擎着酒杯,一隻胳膊搭在了祝镕的肩膀,“男人!要霸氣!這樣女人才翻不了天,才老實聽話。”
在場的四個女性,除了于思華表情讪讪的十分尴尬,其他人都是嗤之以鼻。
“更何況,兄弟你條件這麼好,想要什麼女人沒有,”顧麒章在祝镕肩膀上拍了拍,還貼心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要是厭了這個,哥哥替你找個好的,國内國外都行,什麼宋小姐孔小姐的,都行!”
“哎喲。”顧麒章說得正起興,突然覺得腳趾被踩住了,還轉着圈地踩,正要低頭去看,隻覺得胸口又像是被什麼杵了一下子,疼得他肋骨都快斷了。
“哎呀,對不住。”祝镕突然站了起來,“你看我這,想喝水動作大了些,胳膊肘撞到您了吧?”祝镕一臉的抱歉,一隻手扶在顧麒章的手臂上,另外一隻手按在他的胸口,“是撞到這裡吧?真是對不起我給您揉揉。”
祝镕手下一個用力,顧麒章“嗷——”的一聲,将包間裡的幾個人都吓到了。
符伊年坐在座位上一直沒動,表情也沒變過,甚至還有心思同管方和劉洋商量過兩天要去逛街。
于思華坐在一旁既心疼顧麒章又因為被孤立而尴尬,整個人坐立不安。
範老師一直在冷眼旁觀,此時終于開口,“大家都吃好喝好了吧,那就到這兒吧,各自回家吧,我就不送你們了。”
最後範老師還是将那瓶酒一起買了單,不過他心頭高興,雖然自己花了錢,可是那人可是斷了肋骨啊——他坐的那個位置看起清清楚楚,祝镕用掌根生生給按在顧麒章胸口的時候,他臉都白了。
劉洋和管方沒有讓符伊年送,牽着手去坐公交了。範老師還要回辦公室,也走了。于思華謊稱顧麒章喝多了要回家,随手招了個闆車扶着他上去。
符伊年卻清清楚楚地聽見她說“去最近的醫院。”
轉回頭看向祝镕,他正在自己的衣領上摸索——早上從四合院離開時為了配合符伊年的穿着,他特意換了件白襯衫。
摸索了片刻,祝镕從衣領下面摸出一顆“硬币”。
符伊年瞪大了眼睛,“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