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院長若有所思地點頭,“從市場前景上看,不錯。可是有個問題你沒有考慮,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衛生巾這個事物。價格是一方面,思想更加難以轉變。”
這個問題,符伊年當然有所考慮。其實當前衛生巾價格還是偏高的,這是因為此時的衛生巾主要是進口産品,國内還沒有一家衛生巾廠家,因為沒有技術和生産線。
“聽說,日本最新的生産線要近兩百萬一條,”符伊年慢慢地回想着自己從前看到的消息,“也許最開始價格還是低不了,但是有了生産線有了技術,慢慢就能将價格打下來了。”
再說到思想觀念這一條,“随着高考恢複,越來越多的女性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接觸到的知識也越來越先進,思想也會越來越開放,她們了解到衛生巾的優點和益處,就會樂于購買和使用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越來越多的女性接受教育、走向工作崗位,有了自己的收入就能自己做主,就有了話語權。
“目前國内這一塊還沒有類似的公司廠家,可以說是一片□□,市場廣闊,比較合适。”符伊年最後不好意思地笑,“其實這些都是我的初步想法,具體的,還要和柳旻表哥談,畢竟,我這兩百萬,也隻能買一條生産線。”
其他的廠房、原料、包裝、工人……就有些緊張了。
囊中羞澀啊。符伊年喟歎。
符伊年說得雖然簡單,但是相關的幾個方面考慮的都還比較周全,容院長聽得仔細認真,越發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其實,這次醫藥下鄉活動中,主要是開展針對老、幼、婦的健康檢查和義診,也有關于如何避免婦科疾病的宣傳和講座,”容院長說着搖搖頭,“從以往幾次活動來看,成效不大。”
容院長語氣并不輕松,甚至有些嚴肅,聽得出來她對這件事情的擔憂和重視。
符伊年也擔憂起來了,免費的義診和宣講都沒效果,那衛生巾還能賣出去嗎?
祝镕猜出她們的擔憂,有些好笑,覺得她們倆陷入了各自的死胡同,“媽,我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我有個戰友,以前家裡是農村的,農村自己挖井随便用水,後來轉業進了城,聽說城裡水居然要收費,他在家都不喝水的,去單位喝。”
這個例子雖然像祝镕說得那樣不夠恰當,但是容院長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免費的東西不被珍惜,沒人在意。
不過,“那我們也不能跟老百姓收費啊。”
祝镕撓撓頭發,發現自己接下來不知道要怎麼說了,隻好看向符伊年,希望她能通過默契理解自己的意圖。
符伊年倒是理解,但是她在大腦裡搜索了一會兒,發現自己也沒找到合适的例子,決定幹脆直接說了,“免費的不被珍惜,不能跟老百姓收費,但是可以讓老百姓跟醫院‘收費’。”
這段話有點别扭,容院長分析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說給老百姓些好處?那給什麼好處呢?”
“雞蛋吧。”符伊年脫口而出,畢竟這是後來很多商家和養生講座最常用的套路,“或者鉛筆本子毛巾這些,要既不貴,又能打動人心這樣的。”
容院長覺得這個主意好,尤其開辦講座,如果有筆或者本子這種,就會有年輕姑娘過來了。
祝镕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給符伊年豎起大拇指。
容院長心頭的事解決了,就轉頭看向符伊年,“那你……”
“我那事兒不是一下子定下來的,”符伊年心裡清楚得很,“就算柳旻是表哥,也是真金白銀地從人家包裡掏錢,這個急不來,得慢慢籌劃,我先寫個項目書,寫好了再去找人,也算是有誠意、有計劃,免得對方以為我在鬧着玩兒。”
容院長聽說她自己有計劃,便不再多言,“若是有用得上我和你叔叔的,就直接吱聲。”
這句話的意思當然不是指要容院長和祝軍長做什麼具體事,而是指他們的人脈、關系、資源。可以說,容院長這句話如同一顆定心丸,給了符伊年一個堅強有力的支持。
當晚,符伊年熬夜寫出了一份幾千字的策劃書,準備第二天和柳旻見面時拿去給對方,計劃書的名字叫做《關于未來二十年華國女性健康發展的前景與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