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卧鋪出發,周六清晨到達安縣,符伊年沒有回化工廠家屬院,找了一間招待所洗了一把臉,然後等到上班時間直接去了縣革委會,哦,現在叫縣政府了。
縣政府大院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符伊年大概聽了一下,幾乎都是來領取曾經被抄走的物品的。
這個時候已經臘月了,天氣寒冷北風呼嘯,大家都聚在背風的屋檐下,有的蹲着有的站着,或者戴着手悶子,或者兩手揣進棉襖袖子裡。
符伊年走過去在默默在隊伍末尾站好,心中慶幸自己走時聽從容院長的話,找了祝镕舊的軍大衣穿上了。說是舊的,其實有□□成新呢,隻是他現在到了新的部隊,一切又要發新的了。
等了一會兒,終于有個工作人員出來,說按名字喊,喊到誰誰進去,要準備好戶口本或者介紹信,“如果發現冒領的,隔壁就是公安局,進去蹲三天再說!”
人群裡紛紛響起“那不能!”“不會的!”等類似的聲音。
“誰冒領啊,多缺德。”一個戴着雷鋒帽的年輕人在地上吐了口吐沫,嘀咕到。
他身後一個大娘卻笑起來,“小夥子年輕啊,還真有,昨天就有人來冒領了,結果被人家公安局識破了,關起來了。”
不知道是誰家,這麼倒黴,人都死絕了,還要被人冒領物品。
符伊年沒等太久就輪到了自己,一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因為工作人員喊的名字是“符志宏”,她正低着頭看螞蟻搬家呢,是柳旻借來的保镖上前提醒的她,她這才回了神,急忙舉手,“在這裡!”
符伊年的戶口因為考大學已經從化工廠家屬院遷走了,不過她保留了舊的戶口簿,還有公安局的檔案做證明,很容易就通過了,簽了名字,得到一張物品名錄,然後去旁邊的房間領東西。
符伊年心頭懷着好奇過去了,想知道這東西怎麼領,是分門别類呢還是堆放在一起自己找呢?
結果都不是。隔壁房間的地上堆放着幾個大小不同的麻袋,每隻麻袋上都有名字。符伊年很快就找到了寫着“符志宏”名字的麻袋。她張開麻袋口看了一眼,裡面有字畫擺件也有瓷器玉器,好像還有些首飾。
符伊年沒敢仔細看,很快就将麻袋重新綁好,她看向門口守着的一位工作人員,“同志,我能找人幫忙嗎?東西太重了,我自己搬不動。”
得到同意後,符伊年請跟來的保镖過來幫忙把麻袋搬出來送回招待所。
麻袋搬回招待所後,符伊年以最快的速度和名錄上的物品核對了一遍,然後将大件的擺件和書畫裝進一個木箱子裡,而那些金銀玉器則全堆進了行李箱裡。
裝好後幾人立即退房乘坐火車回了京城。
倒不是符伊年有被迫害妄想症,實在是這些東西太多了,而且說是價值連城絲毫不誇張,麻袋從裡面搬出來的時候可是不少人看見了。若是有人趁機打劫、謀财害命,那可就遭了。
一夜火車,周日上午的時候回到了四合院。符伊年謝過保镖并一人給了一個一百塊的紅包——雖然柳旻給他們發工資,但是符伊年也不能白用人。
等人都走了,符伊年才拿出那張物品名錄一樣一樣仔細核對物品。
這裡頭最多還是字畫,倒也不是什麼名家字畫或者古董字畫,大部分都是符家進士老祖宗自己的手迹。不過一百來年下來,也算是古董了。
字畫之外的大件,是一座雕刻精美的木制神祖樓和一套錫制供奉擺件,分别是兩隻鹿形燈柱、兩隻象形供盤,還有一隻三足盤雙龍的香爐。
符伊年研究了一下,猜測這神祖樓應該是祭祀祭拜的神位,而這套錫五供是供奉在樓前的、象征美好祈願的擺設物品。
估計這一套,應該是供奉在符家祠堂的。
除了這些,還有些精緻的金玉首飾,光玉佩就有四對,魚形的、蟬形的、葫蘆形的、蓮花形的,都是成雙成對的,還有四枚白玉和翡翠扳指,看着成色都不錯,另外還有十幾枚戒指,福字的、喜字的、福壽紋的、嵌珍珠的……一共十一枚。
除此之外,名錄上還記載了些其他的瓷器和玉器,比如翡翠翎管,這個标注的是遺失,還有一堆青白釉花瓣紋小罐,這個的标注是損毀。
符伊年不知道這些标注是否是屬實的,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惜了,都是古董啊,尤其那枚翡翠翎管,怕是符家進士老祖宗用過的物件。如果是假的,那大概是被人私藏了吧,不過好在沒有損毀,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符伊年将這些東西分門别類的整理好,重新裝好,書卷畫軸裝在木箱中,神族樓和錫五供裝在一個大木箱中,其他的金玉首飾等則裝在木匣子裡,然後符伊年開始考慮起對這些物件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