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都說沒有人嫌棄錢多錢咬手,可是有些東西拿在手裡是真的燙得慌、紮得疼。
箱子裡的這些東西,它們屬于符家,并不屬于符伊年,她隻是去把這些東西從曾經掠奪走它們的那些人手裡領取、帶回來,可是她并無權處置。
而且也不太好保存。尤其是那些書畫卷軸,符伊年剛剛打開看過,不知道是年代久遠的緣故,還是因為保存不善,有些字畫被污染被損毀,已經處于亟需修複的狀态了。
這個需要專業人士和專業材料才行,符伊年恐怕無能為力,即便借助祝家的資源和人脈,也很難。
正在思索着,猜測她應該回來的祝镕打來電話,祝镕先關心她的安全和此行是否順利,得知一切都很順利,而且她是按照他的叮囑當日就返程的,祝镕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接着就聽到符伊年一聲長歎,祝镕奇怪,“不是一切都很順利嗎?怎麼開始歎氣?”
“我有點發愁,”符伊年把自己的心思說給祝镕,“這些東西,尤其是那些書畫,我想捐出去。”
“捐出去?”祝镕吃了一驚,“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書畫受損了,我們找人修複就好了,沒必要捐出去吧?”
符伊年卻有不一樣的看法,“修複這種東西要專業人士,這樣的專業人士多半一驚被國家網羅去了,民間的未必是高手,萬一沒修複好反而更糟糕怎麼辦?還有就是後續保存的問題,有些畫卷很難保存的,要有适宜的溫度濕度,保存不當的話就徹底毀了。”
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例子,考古發掘的時候遇到了書畫紙張,結果保存不當損毀了,要修複起來也很費力的。
祝镕之前隻聽說過古代書畫的珍貴,對紙張的保管保存不了解,這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麼多講究,聽起來自己保存确實不合适,不過,“那你真要捐啊,捐出去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符伊年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下定決心,“捐!”頓了頓又強調,“不過隻捐書畫。”
“哈哈哈!”祝镕大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打算都捐呢。”
符伊年絲毫沒有臉紅的意思,十分的坦蕩,“我也是俗人哪,當然喜愛黃白之物了。”不過,現在不捐不代表以後不捐,說不定等什麼時候她想開了,就都捐了呢。
“我和你說,裡面有一對白玉雕龍鳳紋鎮紙,我打算留下來送給爸爸和媽媽,情侶款,多好。還有一個碧玉筆筒,這個可以送給表舅,表哥表嫂就送一對龍鳳戒指,小表侄送他一枚玉佩好了。”符伊年美滋滋。
“那我呢?”祝镕聽她送這個送那個,就是沒提到送自己,不禁有些酸。
符伊年一愣,“啊?你?我的不就是你的嗎?”
祝镕:心滿意足了。
其實,主要是符家算是書香世家,從清末進士老祖宗那會兒到符志宏,除了符志宏的伯父投筆從戎,全都是讀書人,沒有祝镕能用的物件。
符伊年想着等以後條件成熟了,給他搜羅個古劍或者匕首什麼的,比較符合他的身份。
兩人聊了幾句又重新回到捐贈事宜上。捐贈文物,姑且算是文物吧,當然不是說抱着卷軸去博物館/圖書館,人家就會收下的,那樣的話誰都能去了。
“肯定會有要求的,比如年份啊,或者研究價值什麼的,”符伊年想了想,自家這些東西最多也就一百來年,進士老祖宗也不出名,“價值恐怕沒那麼高,怕是不會收的。”
祝镕對這種說法表示詫異,“一百來年還不算有價值啊,你是捐贈出去搞研究,又不是賣古董。”
符伊年想想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打算找個休息日帶着這些東西去博物館試試。至于圖書館,恐怕不太容易,畢竟圖書館主要用途和目的是給人借閱書籍的。
到最後電話要挂的時候,符伊年忍不住問祝镕:“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祝镕輕笑了一聲,“想我了?”
“嗯。”符伊年是不會害羞的,在她看來,思念就要說出來,吞吞吐吐的多沒意思。
祝镕在心裡計算一下子,春節怕是不行,畢竟才到新部隊半年,而且聽說團政委已經三年沒回家過年了,輪也輪到人家了,“要不,你春節的時候來探親?部隊春節也挺有意思的。”
符伊年考慮了兩秒鐘,接受了這個提議,“那我去之前給你打電話哦。”
既然要捐贈,那總不能抱着一堆卷軸直接找到博物館去,總得先知道博物館大門朝哪兒面開吧,所以符伊年選了一個工作日的午休時間,去博物館咨詢了相關捐贈的事宜,甚至還帶了一幅一尺見方的畫卷。
博物館的工作人員聽說符伊年是來咨詢捐贈事宜的,表現的十分欣喜和歡迎,立即将人請到了會客室裡,“同志請坐,我去找館長過來。”
館長來得很快,見到符伊年立即笑容滿面,主動伸手和符伊年握手,“你好你好,請問同志貴姓?”
符伊年趕忙起身和館長握手、問好:“館長好,免貴,姓符,符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