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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沒炒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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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英語節的籌備工作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前幾周學校聯系專業的演員服裝制作公司,給每位演員趕制出了簇新的演出服。

全新的演出服,精美得像是剛從商場櫥窗裡取出來的。這次借着贊助金的光,大家算是開了眼。金絲銀線漫布在裙衫上,連小矮人的鞋尖都綴了彩珠。樊爾雙臂折成了螃蟹鉗子,正使着牛勁勒緊周雨背後的綁繩。

“深呼吸,吸氣,再吸。” 周雨感覺腰腹上的肉都擠到了前胸。她纖細的手指叉着腰,心裡抱怨着樊爾這分明是不把把她勒死不罷休。

“行了吧,白雪公主需要這麼細的腰嗎?” 她呼吸困難,連聲音都吐不清楚,嘴唇變得紫紅。樊爾笑着将周雨身體轉過來,眼睛上下打量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周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我覺得,你把我快要勒成高腳杯了。” 樊爾手指绻卷,抵在嘴邊搖搖頭,“都擠成這樣了,還是沒有溝兒。”

周雨身形一僵,粉紅從胸口,漾滿了整個上半身,活像個燒紅的銅壺。她狠狠跺了一腳地面,羞憤地背過身去。

隔壁男演員更衣室裡,顧覃剛整理好服裝,他第一次穿白色緊身褲,感覺下身涼飕飕的,尴尬到不想動。此時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卡在高領處,還有一半的脖子露在外面。

更衣室外的走廊裡一個工作人員喊道:“ 換好衣服的演員可以出來了,到106室試妝。看化妝鏡右上角的标簽就坐。” 一群演員魚貫而出,走進了106 。

顧覃站在門口等最後一個從女更衣室出來的周雨。周雨雙手交叉在胸前,為了方便戴假發,她周末将頭發剪到了齊肩的位置。裙撐将她的裙子挑的老高,裙長剛到膝蓋,和顧覃一樣,她下身穿着白色緊身褲。

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公主,顧覃努了努嘴,周雨的唇色嬌豔若滴,他不知道那是因為血脈不通被擠出來的。顧覃斜挑起一邊的嘴角,卻慘遭周雨惱羞成怒的瞪視。

“ 誰又惹咱們白雪生氣了? ”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法蘭絨領邊,深深吸氣,頸窩處的鎖骨被纖薄的皮肉勒出了猙獰的溝壑,卻無論如何也擠不出飽滿的溝兒。她沒理顧覃,幹生悶氣,任性地将他甩在身後。

化妝師在周雨臉上一頓塗抹,周雨看着自己的臉漸漸糊上了一層面具。心道:這麼厚的粉底,這麼重的彩妝,誰演白雪公主不成?她側首看了看其他演員。這場面,想必親媽來了都猜不出哪個是自己家閨女吧。

終于弄好了妝發,她想起身去逗逗顧覃,結果二人想到一塊兒去了。沒走幾步就在人縫兒中瞧見了彼此。二人均是一驚。這是什麼鬼?

顧覃眼中的周雨變成了隻環眼大嘴的花□□。雙層眼線夾着眼皮,顧覃差點以為那裡該夾着的瞳孔飛走了。

周雨也毫不客氣地将顧覃推開。顧覃不化妝的時候就有些不怒自威,此刻他加重了眼影,眉毛被畫成了兩把柳葉刀,配上高聳的鼻梁,還打了更加顯高的陰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鬼,吓得周雨擡起手臂架擋在眼前。顧覃笑了,張開嘴巴,那滿口尖尖的鲨魚牙,讓周雨差點吓出眼淚。

他抓住胡亂撥動着的手臂,挑逗道:“ 快看看你的未來夫君,怎麼白雪公主還害怕王子,我又不是鬼。”

“你别笑,别笑,你笑起來真跟鬼一樣。” 顧覃一聽将牙滋開,作勢要咬周雨的脖子。

“你變異了,你這個吸血鬼,放開我。”

周雨被顧覃箍着手腕,左躲右藏掙脫不開,洩了氣地撒嬌道:“好哥哥,你放了我。” 周雨笑着躲避顧覃的臉。

顧覃輕哼,“吸血鬼也是貨真價實的王子,我看你這妝發,好像白雪公主是青蛙變的。呱,你叫一聲,咱們明年演青蛙王子,你來反串好不好?哈哈哈哈......”

顧覃就是嘴欠,既然雙手幫不上忙,周雨提膝朝他下身頂去。顧覃的外服有腰帶綁着,長短剛過屁股,雖然禮服面料質感很硬,但裡面的緊身褲很柔軟。

周雨感到自己膝蓋被一團涼涼的粘豆包搭了一下,落下去就感覺接觸面燙了起來。二人均是一愣,身體靜滞了一秒,顧覃突然放開了雙手,迅速轉身逃了。

還有一周就開始正式演出。燈光師已經來配合試演了3天。今天正式彩排,演員們幾乎是全天都沒回班上課。校報上将本次英語節宣傳成了“一場關于自由和理性的人生考題 ” 。

楚濟将校報拽到變形,頭刊上白雪公主擺着欲罷不能的八字眉輕觸王子的臉頰。怒火将他的耐心燃燒殆盡,他起身拎起頭盔包,憤懑地離開了學校。

這段時期,楚濟來學校的次數越來越少。訓練成了他每日的主題。胡教練誇他達到了人車合一。前一陣的比賽中他險奪第一。雖然勝了,但也異常驚險,沒有和第二拉開理想的距離。

這讓他内心充滿了緊張和不安。每次他遇到瓶頸,就會回學校來看看周雨,看着和他漸行漸遠的女孩,那種即将失去摯愛的撕心痛感成了他充電的燃料。

***

敬斌輕輕敲了林清漣的辦公室門。她縮在蓬松的羽絨服外衣裡,嘴唇都埋起來了。

“有那麼冷嗎?” 敬斌的羊絨外套不厚。林清漣眯起眼睛友善地示好,沒有說話。她掏出鑰匙将門鎖上,随着敬斌走出了食堂。天色陰沉,隻有細密的飛雪亮白如新。因為離教學樓不遠,林清漣沒有戴圍脖和帽子,細雪落到她發縫裡很快就化沒了。

敬斌伸手去遮擋。掌心的溫度傳到她的頭頂。他沒戴手套,但一點都不冷,連帶着手邊的空氣都看得到有熱流在滾。他真是個暖心的人。林清漣笨嘴拙舌,隻是看敬斌的眼神更加溫柔,并沒有和他客套。

今天是敬斌和她約好試服裝的日子。走到教學樓口,林清漣跺了跺腳,将浮雪抖落。敬斌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她不知道有專門的演員更衣室。這幾次試戲,敬斌都帶她直接來演播大廳。

燈光、溫度配合得剛剛好。敬斌腿長,一個大跨步登上舞台,從幕簾後推出一輛滑輪衣架,架上的演出服,像古老宮殿裡王後的婚紗。

末日黃昏的顔色上點綴着數不清的水晶,大概是亞克力吧,林清漣想着。漸漸被暖氣烘出來些紅暈,她從厚外套裡伸出頭臉,終于将下巴露了出來。

敬斌對她颔首一笑,又是一個請的姿勢。不知從何時起的頭,他們之間少了言語。走近些,周圍的空氣就好像會傳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不肖開口,二人便能默契地理解。穿禮服不是一件難事。

林清漣的戲是全程躺在病床上,所以沒有裙撐,但她不理解為什麼自己不是穿純白的病号服。難道外國的貴族死前還要體面嗎?再一想,不過是場戲,幹嘛這麼認真。她拽着及地的裙擺走上舞台,綴滿鮮花的病床被推到了舞台中央。

林清漣伸手摸向花群,回身問道:“這些是真花?” 敬斌不知不覺走到了她的身後。将她背後的綁帶,從上到下,耐心又專業的調整松緊,像為女兒穿衣的老父。敬斌拉到綁繩底部,“勒嗎? ”

林清漣任他擺弄,心思都散在了花上。“不勒,正好。”

他輕笑,鼻息的溫熱打在林清漣脖頸上,讓怕冷的她舒服的發抖。

她内心貪婪地想要更多溫度,便停着。他輕輕拍了林清漣的肩膀,戲說道:“躺上去體驗一下。”

“我不敢,碰亂了花怎......” 話沒說完,林清漣失了重心,敬斌突然将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在了床上。

“ 這樣就沒事了。” 驚慌中林清漣雙臂繞在了他的脖頸上,手指用力揩着他的肩背。冰涼的手臂被敬斌的羊絨大衣裹蹭着。他輕拿輕放。林清漣驚魂未定,身體戀戀不舍地離開暖烘烘的敬斌。

這床,竟比她家裡的還軟。敬斌低頭從床欄下掏出了一個道具。林清漣渾身的肌肉還沒放松下來,一眼被敬斌手裡的道具娃娃吓白了臉。她明知那是什麼,卻仍顫着聲責備: “這是什麼東西?拿走,快拿走!”

敬斌笑着不以為意,端起塑料娃娃的臉怼着林清漣, “你看,這是咱們的孩子,你就是生了她才死的。” 林清漣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神情失态,冷汗淋下來,叫道:“拿走! 别過來!”

敬斌看了看懷裡的塑料娃娃。“你怕這個?” 林清漣雙手蜷縮在胸前,身體不住地顫抖,剛被暖氣哄出來的血色退了個精光,未上妝的嘴唇逐漸發紫,竟有些垂死之照。

敬斌瞳孔微顫,這才嚴肅起來。

“清漣,你怎麼了? ” 敬斌拂去她臉上的汗珠,鬓發被打濕貼在臉頰,“回答我,你怎麼了?” 林清漣控住不住咬緊牙冠,僵硬的身體連胸腔起伏都開始失控。

敬斌雙手捧住她的臉。那臉又濕又涼,“ 醒醒,清漣,醒醒。你看看我。” 林清漣被灼熱的手掌摩挲着,差點抽筋的肌肉得到了舒緩。她雙眉擰在一起,别過頭去。呼吸終于找回了節奏。全身跟打了仗一樣乏力。

敬斌看着她逐漸均勻的呼吸,松開了手。低頭将床邊的娃娃塞回床底,他脫下大衣蓋在林清漣身上,像哄孩子那樣輕輕拍着她的肩頭,看着她慢慢合上了眼,她睡着了。嘴巴忘情地随着呼吸微微翕合,像離了水的魚。

敬斌盯着那口,和若隐若現的舌。他呼吸着她的節奏,像盯住獵物的海鳥,找準時機,猛地揉進了她的嘴裡。他盯得緊,找的準,舌尖幾乎是一進入就點到了她的舌尖,抵在一起。

初嘗那片微涼,他閉上了眼,用盡了三十幾年攢出來的溫柔。

***

夏子明開着車,電話突然在褲兜裡火急火燎地響起來。他咬掉白線手套,掏出手機接了。眼下是下午 2 點,車裡有暖氣,陽光亮且刺眼。

隻聽孫雲雲在電話裡:“老夏,董軒闖禍了。食堂午飯的豆角沒炒熟,學校裡的孩子們好多嘔吐。家長們送孩子去醫院,在路上就集結在一起。他們現在找食堂要說法。住院的孩子已經 20 多個了! 他們說這是食物中毒,搞不好老闆要坐牢! 你快回來!”

夏子明本來累得眼皮打架,聽完電話渾身跟過電一樣機靈了起來。年底下事情多,他每天腦子鬧罷工,身體疲勞不已,但每到需要他的時候,一切心算、口答應付、總能脫口而出。身體也跟靈魂脫殼一樣,靈魂自己累自己的,身體好像有另一個人在操控。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夏子明的肢體已經替他挂擋減速,連眼睛瞄準後視鏡的細微動作都做得行雲流水。他将車頭調過來,往振陽一中開去。

事情已經發生,他不能讓時間倒轉,但他是老闆,他需要去那站着,讓事情原委從當事人嘴裡往他腦子裡灌。傾聽,就是負責的第一步。

跟想象中一樣,食堂裡的八張圓桌坐滿了人。有學校領導,正襟危坐。有食堂夥計,低頭垂目。有學生家長,耀武揚威。站着的坐着的,吞雲吐霧。孫雲雲應該已經張羅了一通,夏子明進去的時候,食堂進入了短暫的甯靜。

屋裡很熱,夏子明本要拉開拉鍊的手被自己攔了下來,他拽平衣角,先給在座的深深鞠了一躬。緊接着,不知誰起的頭,屋内又鼎沸起來。七嘴八舌的叫嚷灌進夏子明的耳朵。

“你們食堂就讓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當家?能幹出好事嗎?”

“食堂裡就沒個上歲數的人! 一群孩子兵。學上不好,事幹不好! 你們耍什麼不行! 拿孩子們入口的東西過家家!行了,現在鬧出人命來了,你們怎麼賠?”

“這裡的廚子也是無證上崗! 學校管沒管?查沒查?是不是吃回扣了,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坑蒙拐騙,你們做領導的不心痛嗎?”

“聽說他們去年還拿塑料袋裝飯,當時沒毒死人,現在就開始往鍋裡下藥?好好查查這家廚子是不是瘋了?”

夏子明擡頭,過度上挑的眉峰将他年輕的額頭擠出幾道不符合年齡氣質的紋壑。家長們說的越來越邪乎。他保持了長時間的沉默,才問道:“死人了?”

“沒,沒有。 ” 杜主任掃了一眼仍半曲着身子的夏子明,又感受到了來自家長們的質疑:他到底站哪邊的?

夏子明是杜主任引薦給校長的,他能夠盤下食堂,也是因為初中和杜主任交情頗深。老杜對夏子明的人品有自信,才以欣賞的态度給了年輕人這個機會。誰知,竟出了這種事。

滿堂責備像是打在夏子明身上的子彈,拐了個彎統統楔在了老杜身上。他清了清嗓子,用能波及方圓 500 米的聲音緩緩說道:“各位,請聽我說一句。眼前站着的這位不是老闆,咱們學校食堂的法人是夏建雄。不過實際經營者早就是他兒子夏子明了,就是現在給大家鞠躬道歉這個孩子。子明,初步調查,今天食堂的午飯,清炒豆角,食材沒熟透。學生吃過之後有嘔吐和腹瀉現象。這個事情,你得負責啊。”

夏子明将頭埋下去,背一直沒擡。人群中有人看不過去,“ 你起來說話,半大的孩子,我們還欺負你不成。” 這聲音聽着耳熟。夏子明猜出來,這是孫雲雲的父親,孫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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