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十六分,鬧鐘準時響起,此刻裡還黑沉沉的房間,突然被這嘈雜的聲音所打破,就像一顆石子掉進湖泊,開始産生其他的漣漪。
在鬧鐘聲音響了後的十幾秒内,一個帶着懶惰的窸窸窣窣也随即濃烈了起來,但起床的動靜很大,卻一直持續了很久後。
這是個大冬天的早上,今天由于在下雨,導緻天色亮得比較晚,吳成言似乎還沒從如此暗沉的天色中回神過來,他躺在床上懶懶散散了幾分鐘,最後才決定真正得起床。
既然起來了,那也沒什麼牢騷,洗漱和上個廁所,一切都按着以往來循規循矩,再之後去上班,也沒什麼波瀾産生,日子和過去一樣,頂多在某些時候不會被人催着打擾。
吳成言說不上來享受,可是人剛坐到車裡,微信消息先過來了,他臉色一緩,本以為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最後發現卻不是,
“兒子,上班了麼?别睡過頭了。”
也隻有自己老媽還記得,吳成言不免有些苦笑,接下去又似乎什麼都沒發生變化,連日常也是一樣得延續過去,倒不是别人不知道他最近發生的事情,隻能說,大家都不願意去觸碰吳成言的傷口。
說是傷口吧,那也絕對,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适合的一面,在生活中适合,在感情中也同樣存在适合,如今自己和樊着言的分開,也是彼此在尋找一種生命的适合,但昨天才剛分的場景,還會像電影片一樣曆曆在目,這種無法依靠短時間就可以抹消的,不過吳成言也不急,他可能是覺得兩人的生活中,應該是樊哲言更離不開自己吧,所以他帶着屬于自己的這種驕傲,打算去等着。
等了一天了,從早到晚,這整整一天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晚上他倒是有人來邀請自己了,而能在這個時候聯系過來的,顯然也不是關系簡單的人。
彼此都用了昵稱,一個叫對方阿蕉,另一個則被稱呼為蛋楠,總之,各自相互熟悉的程度,已經能讓對方在一見面就直接選擇戳吳成言的傷口,
“聽說你昨天離了,那今天是不是感到很自由?”
“自由嘛,可能有點吧。”
被問的人才剛剛坐下,馬上一句無比扪心的話先過來了,不過因為兩人早就相識了,再加上那麼多年的友情,所以吳成言也沒什麼值得記恨的地方,聞言也僅僅是翻了個白眼而已,
“那你舒服了,以前我就記得你一直在嚷着不夠自由,現在給你足夠自由了吧。”
“先點菜,想取笑我也得讓我吃飽了再說。”
說完自己摸了摸肚子,然後不再管眼前這個請客的人了,他開始自顧自得掃碼點餐,
“一個問題一個菜,我給你問我五個問題的機會。”
“那你還是别點了,我沒什麼問題。”
“這麼小氣啊?”
蛋楠其實壓根沒看過那點的幾個菜,彼此貧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他也是有婦之夫,所以對于自由這兩個字顯得更有感受,可已經曾經擁有過的自由,還是作為曾經要好,現在至少身邊有熱鬧的愛人,愛着自己,也僅僅挨着自己,這真的是多少人的一場夢啊,就像蛋楠嘴裡也僅僅是這麼說一說而已,等彼此在吃上了飯後,他開始表露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兩人一起吃,比一個人吃要好一點吧?”
“算是吧,畢竟有個說話的人,不過呢,一個人吃飯速度能稍微快一點吧。”
“你速度快一點要幹嘛?一個人吃那麼快的飯,然後?”
眼看吳成言臉色不太對,蛋楠馬上閉上嘴巴,隻是這裡面的意思彼此都明白,他還是一番勸着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愛聽,”
“不是不愛聽,怎麼說呢,是我不想走回頭的路了。”
“什麼叫做回頭的路?”
回頭不是一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回頭也是回首,更是一種對過去的後悔,吳成言或許還沒準備好要怎麼去處理自己的那些過去吧,但至少現在的他,壓根沒想過羅楠說的這種回頭。
即便是真的需要回頭,吳成言也想讓樊哲言主動來找他,當然現在那樣的想法完全是一種癡心妄想,因此被反問的人才給了一個敷衍的答案,
“就字面上的意思呗,好好的幹嘛去回頭?”
說完,一樣懷疑起對方今晚的邀請來,甚至給出一種屬于自己的猜測,
“我就說你怎麼突然間那麼客氣,是不是某人讓你來找我的?”
羅楠聞言一愣,旋即就笑了,
“你想得也太多了,誰會讓我來找你?而且也有什麼值得找你的?”
是啊,吳成言未免太過于自戀了些,既然他不願意回頭,别人同樣如此,
“真的沒有麼?”
“真的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