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謄看了看她乖巧平靜的神色,問:“怎麼不說話?”
陳小笙微微仰臉:“說什麼。”
韓謄眼神遞了遞房門的方向:“那是沅瑞你們認出來?虧得他還日日惦記你呢。”
陳小笙配合韓謄回頭看一眼:“嗯,是他。”
韓謄似乎很喜歡和陳小笙說話,這種明知故問的無聊話題他也有心思要逗逗陳小笙。
“是了,本公子替你解圍你拿什麼謝我?”韓謄修長的上半身倚靠在旁邊乘涼的柏樹上,笑側側看着陳小笙。
她眼珠子機械似的動了動,半晌才張開嘴:“我沒錢。”
韓謄嗤笑。帶了些嘲諷:“我差你那點錢?”
陳小笙搖搖頭。
韓謄有意無意低眸把玩自己腰帶上的那吊玉佩穗子,像是忽然興起,一把扯下來丢給陳小笙。
陳小笙身子不穩,下意識雙手抱懷接住。
韓謄玩世不恭的嘴角上揚:“這玩意兒盛暑握手裡涼意非凡,賞你耍耍。”
陳小笙捏了捏,很是透涼,她往臉上一挨,涼的她一機靈。
“呆樣兒。”韓謄用扇柄敲了敲她的頭。
陳小笙下意識腦袋往衣領裡縮。韓謄命令似的恐吓:“不許動。”
陳小笙低眸不說話。韓謄高高大大的身形正立在她嬌小前,伸手捏了捏她潤滑的耳垂,自言自語:“真弱。”
*
回到書屋,授課的夫子已經站在堂前,陳小笙站在門口恭敬請禮:“夫子好。”
這回她循規蹈矩的問安沒人再敢置喙,連飛揚跋扈的傅嘉興此刻都焉啦吧唧的趴在課桌上不聞不問,其他人更不敢出言嘲諷。
夫子扶了扶老花鏡,質問:“你何處去了,連受學的時辰也耽誤了不少。”
陳小笙剛想如實招供,卻被韓謄的聲音打斷。他就站在陳小笙身側,手臂自然而然搭在陳小笙瘦弱的肩膀上。
“夫子,我回來晚了,您見諒。”
夫子看了看恭恭敬敬的陳小笙和桀骜不馴的韓謄。輕咳一聲:“二位進來坐下認真受學吧。”
韓謄嘴角一斜,排開陳小笙自己往書屋後頭走。
陳小笙始終低着頭默默跟在韓謄身後,所經之處無不是各種詫異眼光。
剛坐下,邱一山那種欲言又止的八卦臉色險些吓到她,可惜韓大佬就在他們身後,邱一山不敢明目張膽的問。自己偷偷寫小紙條。
你和柏公子,私交甚好?
陳小笙不動聲色的小心拿過紙條,碾開看了半晌,她不大認得柏以及後頭的幾個字,隻是含糊其辭的點點頭。
邱一山瞥了瞥陳小笙那小心翼翼的慫樣,既擔心又好奇。罷了,一個時辰的課他又飄了大半,最後百無聊奈趴在課桌上睡覺。
啪。
一團紙從後頭飛上來砸中陳小笙的後腦勺。
“撿起來。”韓謄突兀毫無顧忌的聲音在安靜的書屋無疑蓋過夫子的聲音。
夫子頓了頓,最後毫無波瀾繼續講學,衆人隻是偷偷摸摸回眼看,任憑誰也不敢随便發聲。
陳小笙彎腰将它撿起,不回頭的往後遞,等了半晌韓謄也沒伸手接。陳小笙就反手将它放在韓謄的書桌角,然後端正身姿默默聽課。
啪——
紙團準确無誤的再次砸中陳小笙的腦袋,随着她坐的筆直的身闆滾落到邱一山的腳下去。
邱一山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腳背癢癢的,眯開眼睛看,是紙團。他伸手将它撿起順手要打開。
“給她。”冷不丁的韓謄單手撐頭,眼神朝陳小笙示意。
邱一山多機靈,将紙團放在桌面推向陳小笙的手邊,輕聲:“打開看看,柏公子給你的。”
陳小笙沒動。邱一山也不好收手。畢竟送紙條這差事兒是他自己手賤攤上的。他低頭瞟也不敢瞟的替陳小笙展開遞到人眼睛跟前。
“看看。”
柏大公子有話要吩咐!
陳小笙移開視線落在紙條上,辨認半晌,小聲問:“寫的是什麼?”
“真學酥你啊!”字都不認得。
邱一山視力好,早就将紙團上的字看得清清楚楚,他尴尬的偏過頭:“讓你晌午下學别走,柏公子有吩咐。”
陳小笙默然片刻後,嗯了一聲。
邱一山扶額,你回答我幹嘛,正主在你後面!陳小笙低聲:“他還說什麼了?”邱一山奇怪的看着她,搖搖頭,沒了。
陳小笙正回身子,繼續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