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公子,你不能這麼說你的同仁。”陳小笙沒想到韓謄毒舌起來用詞這麼誇張。
“那我該怎麼說他?”韓謄顯然還有火氣,“說他裝模作樣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陳小笙替林州感到難堪和委屈。
林州的用功程度在陳小笙眼中是正常的啊,就像從前她為了應付中考,同樣也要節省中午吃飯時間留在教室裡學習。怎麼到了韓謄這裡就是裝模作樣。
陳小笙真心覺得韓謄的嘴巴太毒了。
韓謄冷言看着陳小笙,嘴角嘲諷的扯了扯:“我說他你不高興了?事實就是如此,自古以來尊卑有别,任憑他再如何掙紮,賤民就是賤民,骨子裡就是!”
陳小笙皺眉:“你對林州同仁有偏見。”
啪——
韓謄抓在手裡的筷子摔在飯桌上,發出激厲的清脆聲,随後濺落在地上。吓得沅瑞忙跪下來。
陳小笙也被吓到。站在那裡一愣不楞。
韓謄:“我對他有偏見,他還能活?”
“沅瑞!去告訴營繕官,将林州除名營善書院。即可就去!”
“是,是。”沅瑞忙不疊的站起身馬上去辦。
陳小笙:“我錯了。”
韓謄氣得胸膛起伏不定,盯着認錯的陳小笙。她吞了吞口水:“你放過他吧。”
沅瑞定在門檻外,打量着屋子裡的情形。
韓謄諷刺的看着陳小笙:“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替他求情?你算什麼東西!”
陳小笙嘴唇動了動,封|建主|義害死人。她現在在韓謄跟前就不是個東西。隻不過此事由她而起,若林州被營善書院趕走那也是她害的。
她也是真心後悔剛才多說那些話,以後,自是少說話為好。
“柏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再也不敢冒犯您。經此一遭我再也不敢亂說話。”陳小笙對韓謄恭恭敬敬作一個揖。
韓謄:“滾滾滾。”
陳小笙擡眸看了看他,神色确實難看。陳小笙再行禮,默默退下。自她走到門檻石階下,身後傳來幾聲清脆杯盞碰觸地面的碎瓷聲。
陳小笙閉目等聲音落定消停了才往自己房門走。沅瑞好心低聲提醒一句:“小笙,日後别再公子跟前提林州這個人。”
食堂已經過了戊字堂放飯的時辰,距離下午的授學還有些時間。陳小笙脫掉木屐和鞋襪進屋坐下。自己燒了一壺茶慢慢喝着填肚子。
唰——房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大卓探進來一隻腦袋,笑眯眯的對陳小笙道:“少爺讓你過來。”
邱一山找她有事。
陳小笙答應着站起來,重新穿上鞋襪走到隔壁邱一山的房間。
“進來吧,别再外頭幹站着。”邱一山坐在團蒲上悠閑喝茶,喊進來陳小笙後,對大卓吩咐:“把飯菜都端上來。”
陳小笙半天沒吃東西,到這會兒确實餓了。剛才在韓謄哪裡挨一頓罵,到現在也是後怕的。索性邱一山問什麼她都不說,隻是吃飯。
邱一山雖不知韓謄因何事發火,不過剛才那動靜确實夠大的,恐怕這園子裡的人都聽見了,隻是都不敢出聲。好在陳小笙完好無缺的走出來,邱一山猜她沒吃上飯正好他這裡有小竈,就講究一頓吧。
邱一山斜躺在涼榻上:“大卓,再給她添碗飯。”
陳小笙:“多謝。”
吃完飯,陳小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準備站起身告辭。臨走前問了一句林州是誰?
現在陳小笙就指向性邱一山,雖然他看起來整日優哉遊哉,心思也不在習學上,不過聽暖心的,而且人不壞。陳小笙信得過他。
邱一山微怔:“林州?你問他幹嘛,一個破落戶兒。”
陳小笙:“以前他家境很好?”
“是啊,算得上官貴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他老子還是哥哥犯事兒得罪了皇貴,若不是工部尚書大人三請奏折,林州現在哪兒能在營善書院呆着啊。”邱一山輕松道來他所知道的。
陳小笙聽完默想片刻。
邱一山:“你好端端的提他作什麼?難不成适才韓謄就為林州和你發火?”
陳小笙:“好像,還因為我踩了他一腳沒及時賠禮。”
“少爺,林州是因為…………………………這事兒您得給小笙說清楚,免得日後小笙還因為這個得罪了旁的官貴皇貴。”大卓過來收拾桌子提醒邱一山林州的緣故。
“哦哦哦,對對對。”邱一山想起來這檔子事兒,又一遍叮囑陳小笙:“你聽見大卓說什麼了,以後啊别和韓謄擡杠,多做自己的事,少說話。啊。”
“嗯。”陳小笙點點頭。
“真乖。”邱一山越看越喜歡陳小笙聽話乖巧不惹事的模樣。
膽子是小了點,看着也挺弱雞,不過也挺招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