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謄微怔,末了嗤笑:“你不想?那你想做誰的?阿臻,還是僞君子林州,或者你隔壁同仁,他對你也挺上心。也是。這麼看來你後路很多嘛。”
陳小笙大約懂一點點這裡的婚姻,也知道‘小妾’并且好事。她隻是覺得韓謄有些時候說話太氣人也太霸道,總是曲解别人的意思。大概,是他從小就被捧在掌心裡,居高臨下慣了的緣故。
反正不是很喜歡他的性格。
“問你話呢。”韓謄不耐的催促。
陳小笙恭敬回:“您說的不對。甯王殿下高高在上我不敢冒犯,林州同仁心無旁骛,至于一山,他面上不正經好嬉戲,實際是個熱心腸。最後,書屋除了您以外,沒人知道我是姑娘。”
“我……”陳小笙口才一向不好,所以從前也很少說話,以至于有日她說了很多話,那就表示那都是她的心裡話,所以不用做修飾的就能講出來。
“甯王殿下将我送來營繕書院是想我學好建造,日後靠此養活自己。如若我沒有好好學或是一事無成,既辜負甯王殿下的安排,也斷送了自己的将來。所以我,我想,好好學門手藝,将來能填飽肚子。”
韓謄:“如此說來,是本公子耽擱你飛黃騰達的機會喽。”
據韓謄所知,秦臻好像把陳小笙的戶籍都給她了,所以她現在是個獨立的自由人。如若她真的志存高遠不入俗流,或許将來就真的飛走了。
陳小笙:“您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嗤!”韓謄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陳小笙,諷刺道:“别說先天根基出衆能學有所成,就憑你的反應……不是我瞧不上你,将來就是你有膽量修房子,人有膽量敢住嗎?”
韓謄說得是實話。
陳小笙語塞。
“我,我隻是,我聽說營善書院人貴出身的學子可以不用做建造大師,或,或許可以修葺房屋做個手藝人,做個工匠也行。我還挺喜歡……”
“陳小笙,有志氣是好事,不過千萬别意氣用事。”韓謄冷笑:“本公子說句玩笑要你當妾你别當真,我喜歡女人,不是女童。”
“嗯。我沒有。”陳小笙笑了笑。
她這麼幹幹淨淨的一笑,倒把韓謄心裡的火氣笑出來了。
韓謄臉色沉落:“既然你心裡沒鬼那就進來服侍本公子沐浴更衣。”
“……”陳小笙無奈:“您為難我。”
韓謄點點頭:“是!”
沅瑞早就恭候在一邊,扶着傷員韓謄進屋去,抽空往後頭示意:進來啊小笙。
嘩啦啦——
日常伺候韓謄的幾個下奴屏息凝神打水進來。屏風後頭挂滿了韓謄沐浴的工序用具。
沅瑞清點好巾袙,木爪,香胰子等物出來,對榻上的韓謄道:“公子,熱水備好了,我扶您進去。”
韓謄指指陳小笙:“你過來。”
陳小笙就是站着不動。韓謄也很有耐心,給她時間改主意。
陳小笙真的很想和韓謄好好講道理。自己打遍腹稿後默默歎口氣。
——
那種‘王侯将相甯有種乎’的言論連陳小笙自己現在都覺着無空白無力。韓謄又怎麼聽得進去?
他那種毒舌霸道的人,說不定還要反諷回來。
算了,退一步海闊天空。以後繞道走吧。
陳小笙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氣,邁步過去扶起韓謄往屏風後頭走。陳小笙其實很懷疑,這間寝舍是不是被沅瑞改造過,明明都是一排的房間,這裡明顯比自己和邱一山的大許多。
“想什麼呢,寬衣。”韓謄慵懶的看着她。
陳小笙拱手:“我沒幫别人洗過澡,如若冒犯之處,你别怪。”
真的,陳小笙的好脾氣已經很少見了。
在韓謄看來,她恭敬從命的樣子和自己丫鬟别無二緻,不過陳小笙多了點自己的主見和抗議,雖然她從未明說。
可韓謄不傻,他都知道。
隻是知道又如何,既然陳小笙懷揣道理也作雲風雲淡,那本公子就順水推舟好好治治你。
韓謄嗯了聲:“無妨。你先學學,日後你自然熟能生巧。”
陳小笙低着頭,去摸索韓謄腰帶上的鎖扣和佩戴,道:“我隻服侍你一次。”
緣由感恩甯王殿下。
“日後你若再無理要求,我也不會答應。”
咯嗒——
陳小笙摸索了半晌的鎖扣終于被打開,她環着韓謄的腰解下佩飾擱在木架上。然後去尋韓謄的衣扣,一段一段往下解。
韓謄沒料到一個沒經事兒的姑娘為男人解衣裳動作如此行雲流水,聽完她的話,笑:“你有脾氣了?”
陳小笙解下他的外衫搭在旁邊,目不斜視。心裡卻說我連衣服都幫你脫了,節操早掉地,還談脾氣?隻是底線不能再低了。
脫到最後,韓謄上半身隻剩一件單衣,下半截着一件綢褲。
陳小笙擡眸,似有請求:“柏公子……”
“幫我脫。”韓謄笑着堵住她的話。
韓謄真的很不講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