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笙望着他的背影歎口氣。恰巧大卓出來找人，陳小笙豎起一隻手指擋在嘴唇上，大卓便明白了，招招手示意——你去世孫公子屋用飯吧。

陳小笙脫掉鞋，站在門口對韓謄作揖：“多謝款待。”

沅瑞正服侍韓謄洗手，韓謄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随便用帕子擦幹淨，也沒理會門口的陳小笙。

沅瑞端着水退出來，對她笑道：“快過去，有你要喝的涼白開。”

“嗯。”陳小笙走到飯榻邊，坐在韓謄對面的團蒲上。接到韓謄的眼神命令，她方才拿起筷子，秀氣地小口小口吃飯。

“多吃葷食，你有多瘦弱自己不知道？”

沉默半天的韓大佬終于開口說話，開始不停給陳小笙夾菜，隻是動作不那麼溫柔，筷子每在陳小笙的碗上放一下，陳小笙就覺得自己端碗的手都得跟着抖。

“夠了，夠了。”陳小笙低着頭小聲說。

“你喜歡吃幹果鴨？”韓謄冷不丁發問。今日邱一山的書童在窗戶邊對她說了句晌午去屋裡吃什麼幹果鴨，陳小笙可就真的要撇下他這個朋友跟對方走了。

“你要吃這道菜，晚上我就讓沅瑞做。”韓謄給陳小笙夾了一筷子老鴨肉。

陳小笙咬着肉說：“多謝。”語氣不鹹不淡。

“别說話。”韓謄忽然煩躁起來，“多吃飯！”

“嗯。”陳小笙不知道自己那裡又惹到韓謄，真的想快點吃完快點走。

“我吃飽了。”陳小笙放下碗筷，對韓謄微微作揖：“我想回去睡會兒，不然下午沒精神。”

韓謄早就吃完了，就坐在上頭一瞬不瞬看着她。

末了，許久才說：“就在我這兒歇。”

“啥？”陳小笙眼睛睜得很圓，詫異的看着韓謄。

韓謄擡眸對外頭道：“沅瑞！”

“是，公子。”沅瑞進來。

韓謄指指陳小笙：“給她鋪張床。在我屋裡也無妨。”

沅瑞也微怔，末了：“是，即刻就去。”

沅瑞經過陳小笙位子的時候笑道：“小笙，你等我會兒啊，被褥和小榻都是現成的，你去洗把臉回來就能午睡。”

“唉，沅瑞，别，不是……”陳小笙磕磕巴巴去拽人想讓沅瑞别鋪，她得回隔壁去。

韓謄趁機揪住她細小的胳膊，笑：“你着急什麼，隻是請你睡覺，又不是本公子要睡你。莫慌。”

陳小笙掙脫開韓謄鉗制的手，卻怎麼也争不過，險些弄傷自己。

“韓謄！”

“你喊我什麼？”他沒聽錯吧。陳小笙膽兒肥了敢直呼他大名，嗯？

陳小笙被韓謄看得渾身都不舒服，她放棄掙紮，隻和韓謄講道理：“你明知我……我是……”陳小笙咬着下唇，半晌吐出兩個字：“不行！”

“哦，什麼不行。”韓謄似笑非笑，明知故問。

陳小笙扯扯衣服，眼神無比正義，小聲道：“睡在你屋，裡不行！”她平日常說話就不太好，遇事則更加語無倫次。

韓謄丢開她的手腕，霸道撐起身：“不行也得行。”

果然沒兩瞬的功夫，沅瑞就出來對韓謄道：“公子，都準備好了，您和小笙可以去歇着呢，我去打兩盆熱水來，你們先用水。”

陳小笙一臉懵：“沅瑞？”

沅瑞笑道：“放心，我就在外頭守着，别怕，啊。”

陳小笙真的無話可說。

洗完臉和手，韓謄又照例喝盞茶，陳小笙心不在焉捧着涼白開發愣，就連韓謄什麼時候起身進去的她都沒察覺。直到韓謄在寝卧裡喊她進去，她才一機靈，後背發涼。

韓謄睡覺的地方陳列古樸，他自己有張跋榻，就在不遠處的對面，像是額外挪出地方新安放了張矮腿羅榻，上面疊放着上好綢緞錦被，應當就是韓謄給陳小笙睡覺的地方。

“寬衣。”韓謄站在屏風後，張開雙臂，等着陳小笙前去貼身伺候。

陳小笙站在外頭不動，時間長了，韓謄沒了耐心轉出來瞧：“你磨蹭什麼呢。”

陳小笙作揖詢問：“我是你的什麼人呢，我為什麼要給你當苦力服侍你，你，你又沒有給我錢……這樣的事你給錢也不見得能收買我……”

韓謄嘴角微揚，他一步步逼近，居高臨下看着陳小笙：“那你想當我的什麼人呢。”

陳小笙往後退，對韓謄的忌憚超過危險：“什麼人！也不想……”

韓謄自顧自的脫掉外面的袍子，随便仍在旁邊的桌案上，微微傾身逐漸講陳小笙一步步壓迫坐在羅榻上，韓謄雙臂撐在榻沿，年輕幹淨的臉龐隻離陳小笙半寸近：“那可不行，你吃了我飯，睡了我的床，你說你是我什麼人。”

陳小笙：“你不要太卑鄙，不是我要自己吃的，是你強迫我吃的。”

“是哦，我能強迫你吃我的飯，能強迫你跟我做朋友，那你說我能不能強迫你跟我一起睡覺呢。因為你說我很卑鄙嘛，這是實話。”韓謄又繼續脫衣裳。

陳小笙斜了他一眼，翻身躺上榻盡量往裡去。

韓謄微微一笑，很滿意。

午休時間略長，且說陳小笙是真的累了，折騰這麼久能躺下來好好歇會兒她很快睡着了。韓謄幹脆乘人之危翻身上了陳小笙的榻，從外頭單手霸道的摟着她。陳小笙睡飽醒來卻間韓謄那種具有侵略性的臉就在眼前，哪有不被吓死的道理。

“啊！”她放開了嗓子嚎。

“住嘴！”韓謄反被她吓得不輕，“你再喊本公子就親死你。”

陳小笙緊緊捂住嘴巴單手要怼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