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笙做賊似的小聲問:“寫的什麼?”
邱一山,“我操,你真文盲啊!”
單夫子戒尺一揮:“邱令修,書堂内高聲喧嘩,去後頭面壁思過!”
邱一山:“……”
他磨磨蹭蹭拿起書冊,在衆目睽睽下盯着陳小笙,一臉怨恨。
陳小笙緊抿着唇,樣子慫得像個共犯。
單夫子再揮手:“陳小笙!”
“在。夫子。”陳小笙做賊心虛站起來。
單夫子,“你也不用心受學,一并去後頭站着!”
“……”“是。”陳小笙覺得自己很倒黴。
兩個最後排的差學生捧着書冊貼牆罰站,陳小笙的精神頭倒是醒來很多。
邱一山扯扯她的衣角:“我寫的你真沒看懂?”
“嗯。”半晌,陳小笙才遲緩的回。
邱一山扶額,一面注意上頭的單夫子,一面解釋,“真真的生辰是休沐前一天,你幫我出點主意。”
他信誓旦旦的說,“我想給她個浪漫至死的轟天驚喜。”
陳小笙驚愕:“……”
邱一山說他很喜歡沈真,要在沈真十六歲的生辰上給她預備最閃亮的小星星,然後用滿是男子漢氣概的雙臂将她橫抱,在萬衆矚目下旋轉,對視,獻上甜吻,最後用低磁的胸牆共鳴柔聲告訴她:愛你,真真。
“什麼是最閃亮的星辰?”陳小笙嚼着米粒,聽得雲裡霧裡,“你要給沈姑娘摘星星嗎?”
“我操,陳小笙你真沒情趣,還是沒腦子對浪漫過敏?”邱一山用筷子敲她的頭,重點強調:“是月色下的河燈啊!大俞相傳水燈會随河流飄到天上去成為滿天星辰。笨蛋!”
陳小笙吃痛的縮縮脖子:“那你直接說放河燈我會懂。”
邱一山:“因為土。”
陳小笙:“……”
空氣安靜。
半晌。
“陳小笙。”
“嗯。”弱弱的回應。
“你覺得女孩子會喜歡這種浪漫嗎?”
“會喜歡吧。”
邱一山:“……”
他覺得和陳小笙聊天總是被聊死。
“你有沒有好點的點子,拜托說來聽聽。”邱一山求陳小笙開動小腦筋幫幫忙。
陳小笙擡眸看着邱一山,皺眉道:“去問沈姑娘尊重她的意願會不會更好。”
邱一山終于忍不住咆哮出來:“驚喜驚喜驚喜!我要給她的是驚喜,不是預告!”
“什麼告?”陳小笙又揪字眼了。她總覺得邱一山說的一些話很生僻,但很熟悉,陳小笙對他的這些字眼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歸屬感。
邱一山滿臉憤懑。
陳小笙放下碗筷,心裡泛起吃人口短的不好意思,憋了半晌對邱一山作揖:“一山,我不是很懂給人準備浪漫。”
她思量片刻說:“沈姑娘的生辰,我想我會送她一個親手做的禮物。”然後轉身回自己房了。
*
翌日清晨很早,陳小笙被沅瑞清點出去繞荷花池小跑。
聽沅瑞的口風,韓謄近日都不在營繕書院。不過給陳小笙布置下來事情沅瑞是一點不敢大意。況且陳小笙也覺着韓謄這個人有點神出鬼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對她冷嘲熱諷。
陳小笙現在能堅持小跑兩圈,緩跑最後一圈。身體素質比之前好了很多。用沅瑞的話來說就是:跑完下來終于沒喘得像個肺痨。
有些時候沅瑞也和韓謄的嘴巴一樣毒辣。他自己一吐為快後又後悔,趕緊給陳小笙賠禮:我失言你别忘心裡去啊。
陳小笙聽着沅瑞的話,腦海裡浮現那張面孔,還有那張會灼傷人的嘴巴!一定是韓謄在背後這麼說她,沅瑞才學來的。
韓謄真的太讨厭,他才肺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