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笙得了掌櫃的話後,才将身後的背簍卸下,竹筍啥的一早已經移到木老爹的背簍裡了。
木笙将用布包裹着的竹笛和竹簪取出來,揭開層層包裹的粗布後,紫竹笛自帶的烏黑油亮的光澤感在粗麻布的映襯下愈顯精緻。
顧思源重新端起茶的手微頓,撇向竹笛的眼睛立時睜大了。
他連忙放下手裡的茶盞,三兩步拿過木笙手裡的竹笛細瞧,連一旁的幾根竹簪也沒放過。俱細細把玩了許久,又試吹了兩下才不舍的放下。
顧思源轉過身後,臉上的表情比方才打招呼時更熱切了幾分。
“小娘子,這笛子是你阿爺做的?你可知這做笛子的竹子哪來的?”顧思源看木老爹說不出幾句話,倒是旁邊的小丫頭有幾分伶俐,幹脆問木笙。
“掌櫃的說笑了,這笛子的做法不稀奇。難得的便是這竹子~”木笙笑盈盈的直視顧思源,眼裡卻不帶幾分笑意。
啧,好厲害的丫頭。
顧思源看看竹笛,想了想,擺正了态度自我介紹。
“鄙人姓顧,不才,守着這間鋪子度日。不知小娘子與老人家如何稱呼?”
“小娘子莫介意,我不過看這竹子材質奇佳,心裡喜歡,才随口一問。”顧思源誠懇解釋道,放佛剛才想诓騙人家小孩子的人不是他。
木笙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笑盈盈。
“我姓木,叫木笙。這是我阿爺。”
顧思源點點頭,又跟木老爹見禮。招呼夥計上了茶水,将木老爹請去一旁坐着喝茶。才轉過身問木笙:
“對了,你既說有東西要賣我,可是這竹笛和竹簪?”
顧思源饒有興趣的問道,若是竹笛,他的店裡必定好銷。且這般貨色,他并不準備在這鎮上賣,送到縣城甚至府城未必不可。
就是那幾根竹簪,也是上等的貨色,隻是簡樸了些。他送去加些墜子,給夫人用來送禮倒也不錯。
隻不知笛子數量幾何,若是量多,他費一番功夫倒也罷了。若是量少……
顧思源算着心裡的一本賬時,木笙也正觀察着他的反應,心裡的小算盤也噼啪作響~
“顧掌櫃果然慧眼識珠,我們要賣的正是這紫玉笛。”
“紫玉笛~”
顧思源摩挲着手裡的笛子,細細品味。
“果真笛如其名,竹色如玉。這紫玉笛很好,不知二位打算怎麼賣?”
顧思源擡頭正色道。
木笙暗自攔了一下要說話的木老爹,反問道:
“不知掌櫃的出價幾何?這紫玉笛的價值,想必顧掌櫃一定比我們這些山野粗人懂得多~”
做買賣時,誰先出價等于把自己的底牌先亮出來,那就輸了。
雖然鎮上沒有正經的樂器鋪可以收她的紫玉笛,可她仍不想賤賣了。
即便不知為何這裡的人沒有發現紫竹,可好東西就是好東西。等時日一長,這紫竹遲早會被旁人發現,她無權無勢,自然不能同别人争,隻能盡力多掙第一桶金。
顧思源見木笙年齡小,頭腦清晰,嘴巴也厲害的很。且手裡又有這樣的好貨,說不得就是哪個大家子的後人。畢竟那笛子的做法雖不難,卻也不是一般人都懂得。他一定得與其交好才行。
想到這裡,顧思源決定自己能給的最高價。
“我也不瞞你,這笛子是好貨不假,可我先前沒賣過,不知道銷量如何。”顧思源打擊道。
又接着說:
“我這裡有兩個法子,我說出來,你二位且聽聽。”
木笙點頭。
“第一種:我以五十文一根的價格買你這紫玉笛,後面我賣多少與你們無關。你們隻需保證我的進貨量即可,且隻能獨一家賣給我這裡。”
顧思源說完看木笙面上沒反應,倒是木老爹稍顯激動。
他心裡驕傲,這确實是難得的高價。不信你看他架上的那些竹笛也才賣五十五文一根。隻是看這樣子小丫頭并不滿意,他想了想又說出了第二種合作方法。
“第二種方法是你将紫玉笛放我這兒,所得利潤我們五五分。這樣你出物,我出力,咱們合夥掙大錢。”
木笙聽到這兒心裡滿意的點點頭,當場跟顧思源簽訂了協議。
她知道紫竹的價值含量,在以紫為貴的古代,這就是高貴的代表。一根品質上佳的紫玉笛絕不可能隻賣一百文,五百文甚至一兩銀子也不是不可能。
合作協議包括如何分成,如何供貨,條條框框烈的仔仔細細。
最後木笙還加了一條協議期限三年,沒别的,她不知道三年後那片紫竹林被他們薅的還在不在,抑或者有沒有被别人發現。
顧思源想了想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這可能并不是個長久生意。遂點點頭表示理解。
三人趁着日頭還早,趕着去衙門過了證。協議一式三份,雙方各留一份,另一份放在衙門備案。給衙門的備案費用也是由顧思源繳的。
爺孫倆個拒絕了顧思源留飯的提議,又雙方約定了第一次交貨的數量和日期。
木笙木來打算将簪子帶去首飾店鋪問問價,被顧思源知道了,二話沒說将十幾根簪子以二十文一根的價格包圓了。笑話,這幾根簪子他自己家都不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