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話題為什麼從直擊人性的審問,轉變成了閨蜜間的感情八卦,但是秋月直覺這是一個好的信号。
這充滿八卦的語氣,這種“我閨蜜天下第一好,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的護短提問方式,這是妥妥的還當自己人啊!
秋月的信心瞬間又回來了,她不敢太瞎編,也用不着怎麼編,撿着賀知昭的優點說就行了,開口就發好人卡:“表少爺,他人好。”
她一邊在腦中調取原身和賀知昭相關的記憶,一邊慢慢地說道:“他對誰都好,小時候也不會嫌棄我們是丫頭子,願意帶着我們玩兒。會給我們摘果子,出府回來不僅記着給姑娘帶禮物,連春月我們都人人有份。”
“奴婢不是家生子,是從外面買來的,自己都不記得爹娘了,表少爺會同情我小小年紀就學做丫鬟,關心我想不想家,會幫我打聽爹娘的消息。”
“說如果打聽到了,若想回家,姑娘心善定會放我回去。還說到時候他會親自送我回去,說外面世道不太平,女孩家一個人在外不安全……”
秋月看着記憶裡還是小豆丁的賀知昭對着小秋月煞有其事地講着世間險惡,有點眼眶發酸,真是一枚小暖男。
雖然給丫鬟帶禮物的行為,可能是為了讨好陳蘭音身邊的人進而讨好陳蘭音。但是這段尋親發言的确是真心實意的。
她本來想把賀知昭從人品到外貌,從才華到武藝,從家世到修養,面面俱到地誇贊一番,但是說着這些原身和賀知昭相處的細節,感覺也不用再說太多了。
賀知昭這個人,确實很值得人喜歡呀!
“他倆真的沒情況嗎?”秋月問系統。
系統道:“應該,沒有吧?賀知昭就是帶着俠氣的暖男人設,對誰都很好,但隻喜歡女主。”
“原身的描寫很少,确實也沒表現出過對賀知昭有什麼情意。”
“而且你記憶裡的那些事情都是發生在他們七八歲的時候,七八歲的孩子知道什麼情啊愛啊的?”
“十二三歲之後就開始講究男女大防了,接觸也沒有那麼多了。再幾年賀知昭就離開京城遊曆去了,直到今年才回來。”
“算起來他們都有兩三年沒見過了。”
秋月認同道:“說得也是。”
她對陳蘭音說了兩三件賀知昭做的好人好事,接着道:“奴婢也說不上究竟喜歡表少爺什麼,就是想見到他,想和他說話,想聽他說行走江湖時遇到的趣事。隻要見到他,就覺得歡喜。”
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她看過的那些佛祖來了都要談場戀愛的偶像劇都告訴她:愛情是沒有道理的。
所以自認這個說法還是可信度很高的。
陳蘭音以己度人,想到自己對太子的喜歡也就起源于一面之緣,還沒有什麼過多的了解,就覺得他是人群中最特别的存在,然後在後來的接觸中越了解越心動。
所以,秋月心悅賀家五哥哥,也不是說不通。
論起來,自己和太子認識的時間,還沒有秋月和五哥哥認識的時間長。
她确實不該片面地質疑秋月的情意。
想通了這些,陳蘭音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握住秋月的手,道:“我會考慮的。”
然後囑咐了幾句“按時吃藥、好好養傷”之類的話就走了。
秋月很是困惑:“她會考慮什麼?”
系統道:“統統也不知道呀。”
秋月問:“那現在算過關了嗎?”
系統道:“應該算吧。”
一人一統陷入沉思。
半月之後,秋月就知道陳蘭音考慮的是什麼了。
那一天,風和日麗,嫩芽出枝,空氣中滿是花草的馨香,是令人喜歡的春天的氣息,溫暖而不傷人。
陳蘭音約了兄弟姐妹們來園中品茶,期間借故邀賀知昭到涼亭中一坐,說是有事相商。
涼亭四面開闊,沒有視線遮擋,不會傳出什麼孤男寡女單獨相處的閑話。隻要說話控制好音量,也不會叫人聽去,是一個非常适合談話的地方。
傷愈複工的秋月跟過來上茶,擺好四色茶點,按照記憶中的要點沏了茶,剛要退下去,陳蘭音忽然道:“秋月留下倒茶,你們也去玩會兒吧。”
春月她們當然不會真的心粗地跑去玩耍,她們走到小道中間,就在那兒掐花編花環,時刻留意着有沒有人靠近。
這邊陳蘭音喝了一口秋月有形無神、手藝倒退的茶,暗歎丫鬟果然是心裡有人了,連沏茶都沏得心不在焉。
她放下茶杯,開門見山地說道:“請五哥哥過來,是想和哥哥說一說半月前刺客的事情,想必哥哥最近已有聽聞太子即将選妃的消息。”
賀知昭正在高興與表妹單獨相處,聽到這裡有些不解,這兩件事雖然分開來,他都知道,但是合在一處,他就着實困惑了。他回道:“是有聽說,太子已到弱冠之年,早該娶妻,如今才要選妃,已經算是有些遲了。”
陳蘭音繼續道:“哥哥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情我都不想瞞你。”
“你這些年一直在外,所以不太清楚。我想着若是等旨意下來才讓你知曉,未免太過見外。所以就厚顔直說了,希望哥哥不要笑話。”
賀知昭怎麼會笑話,他聽到那句自己人,很是高興。他和表妹,可不是就要成為一家人了嗎?
秋月心想,這二傻子,還不知道自己要失戀了。
她都有點淡淡地心疼了。
畢竟是要提及自己的感情之事,即使對象是非常熟悉的表哥,陳蘭音還是有些羞澀,她微赧道:“妹妹前段時間因緣際會,結識了太子殿下。”
“我與殿下,算是……一見傾心吧。”
“總之,宮裡基本上已經定下了太子妃的人選,不日就會有旨意下來了。”
“這事外祖父外祖母和舅父舅母都是知道的,隻是因着明旨未出,不好多言,怕是還沒有同五哥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