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生日那天,賀知昭白天也不在院裡,據說是去陪回國公府的祖父祖母去了。
晚上的宴席,也隻有玉書、玉畫、玉琴跟着去了正院服侍。
玉棋在備嫁,這種場合不需要再出面。
秋月一個隻管書房,從來沒有近身伺候過賀知昭的,更不用跟去。
不用去正院當背景牆,别人吃着自己看着,秋月很高興。
慶輝院雖然沒有單獨擺席面,但是晚膳的菜很豐富,大家都吃得很滿足。
她想着,晚宴怎麼也要吃個把時辰,按照古人的習慣,說不定還要行行酒令、作作詩什麼的。
所以她以為賀知昭幾個會很晚才回來,暗忖這也沒給他們留送禮的時間啊!
誰知不過酉時末,幾人就回來了。
看得出來,老國公夫婦是真的不喜歡熱鬧了。秋月還沒見過幾個不愛熱鬧的老人,都說人越老越喜歡熱鬧,這一對老頭老太太也算是特立獨行了。
衆人一起聚在院子裡,給賀知昭行禮,送上祝福和吉祥話。不用磕頭,說是怕折了福氣,沒有散錢給賞,也是覺得太張揚,怕折了福氣。
說完吉祥話,大家就散了,隻留下了幾個大丫鬟和劍影刀意。
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和秋月看的那些古裝劇可謂是天差地别。
幾人移步到正房,賀知昭坐在上首,從玉棋開始依次送上自己的禮物。
玉棋送的是一雙自己繡的鞋。
玉畫笑道:“姐姐也太省事了,公子身上太半的衣裳都是你繡的,這年年過生辰還送繡品!公子别給她賞了,拿着公子的東西送給公子,還白拿一份賞,這不是倒賺一份人情和一份賞賜嗎?”
玉棋笑罵:“就你會算,你怎麼不去城門口擺攤算卦!我倒要看看待會兒你送什麼!”
賀知昭笑道:“玉棋的繡品往後可是用一件少一件,該是要好好收起來的。”
說着遞了一個荷包給玉棋。
秋月才知道,不是不賞,原來是分人賞的,這也是獨屬于心腹的體面了。
玉書第二個送,她對玉畫道:“你還有心思打趣玉棋,等她走了,我們幾個的女紅也就玉琴的還拿得出手了,看公子不壓着我們倆埋頭學繡技!”
就是不說再叫一個針線好的人頂上來。
她遞上自己的禮物,道:“和公子收藏的那些不能比,就是我的一個心意,公子别嫌棄。”
秋月伸了伸腦袋,居然是一把精巧的匕首。
賀知昭明顯更喜歡這個禮物,誇道:“好輕薄的劍身,費了不少功夫吧,我很喜歡。”
說着依舊給了一個荷包。
玉畫第三個送,她笑道:“有姐姐這個禮物在前,我們的都被比下去了,早知道我就第一個送了。”
她送的是一把紙扇,秋月看不出有什麼特别之處。
賀知昭接過來,展開看了看,贊道:“你的畫又精進了,我雖然不怎麼懂畫,但看着比外面那些沽名釣譽的酸才子畫得好多了。”
也拿了一個荷包給玉畫。
秋月驚歎,這小小的一個慶輝院,人才輩出啊!還都是技術型人才。
合着就她是個廢物?
玉琴第四個,送的也是一副繡品,是一條腰帶,隔得太遠,秋月看不太清楚花樣。
隻看見賀知昭拿在手裡摸了摸繡圖,又對着燈光看了看,說道:“也太費工夫了,繡了不少時間吧,下次不要做這麼複雜的活計了,把眼睛給熬壞了。”
同樣給了個荷包。
玉棋幫着說話道:“繡了整整一年呢,閑暇的時間都花在上面了,我就說公子會心疼吧。”
玉琴不好意思道:“我也隻會這些了。”
玉琴送罷,衆人齊齊看向秋月。
劍影剛剛在院子裡的時候,才想起來沒提醒秋月準備禮物,還着急了一番。他這幾天一直跟着公子東奔西跑,根本沒想起來這茬。
還好看到秋月手中拿着一個東西,他猜着必定是個禮物了,才放下心去。慶幸秋月是個有成算的人,不然就尴尬了。
秋月才不會尴尬,如果她沒有準備禮物,壓根兒就不會跟着進來,早随着其他人一起散了。
她在衆人的注視中,走上前,拿出自己的禮物,一根被布包裹着的直條條的東西,像一根棍子。
衆人都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東西,若說是笛箫之類的也太粗了些,若說是槍棍又太短了。
秋月把布條揭開,露出一根……竹子?
那是竹子吧?雖然上了漆,但還是看得出來是竹筒,還一頭粗一頭細。
在場的人都沒認出來究竟是個什麼物品。
秋月把東西遞給賀知昭,祝福道:“祝公子生辰快樂,年年開心,事事順心。”
這還是他倆繼喝酒那晚之後第一次再見面,居然有一種很久沒見的感覺。
賀知昭有些意外,道:“你也準備了禮物?這是我們院裡自己的慣例,是小時候做耍起頭的,你剛來不久,其實不用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