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捏捏她肉肉的臉:“你學得也不差!”
冬月突然有些惆怅地道:“秋月,你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入宮呢?這麼久了,你也不來看看我們。”
夏月低聲呵斥道:“冬月,你忘記姑娘說的話了?”
冬月沮喪地垂下頭。
秋月不知為何,眼睛有些發酸,她摸摸冬月的頭,柔聲道:“我不喜歡宮裡的生活,三姑娘是為了成全我。”
說着笑了笑,“你還怪我不來看你,我來了,你有空嗎?”
冬月也笑了,道:“那倒也是,這幾個月确實很忙。我們還去宮裡陪姑娘學了幾個月的規矩,你要是來了,都沒有人招待你。”
秋月點點她額頭:“那不就是了。快去幹活,别偷懶了,你看人家桃绾都在幫着你寫了。”
冬月老實去幹活。
一直到酉時末,前面的客人陸續都走得差不多了,基本也不再有遞進來的禮單了,她們才徹底解脫。
大家不約而同地,都在伸腰甩肩揉手腕,秋月道:“我覺得今天把一輩子的字都寫完了,我再也不想寫字了。”
冬月賴在她身上,重重地點頭,對此深表認同。
夏月招手道:“行了,都去用飯吧,我把房門鎖上,今天就到這兒了。”
剛出了門,一個小丫鬟走到跟前,對秋月道:“宣國公府的五公子傳話說,今晚老國公、老夫人、國公夫人、世子、世子夫人,幾位表小姐,還有五公子自己,都會歇在府裡,讓秋月姑娘也住下,和姐妹們叙叙舊,明日再一同回去。”
秋月應道:“知道了。”
說着,摸了一角碎錢給傳話的丫鬟。
小丫鬟推辭道:“姐姐跟我客氣什麼?可是不認得我了?”
秋月強塞進她手裡,笑罵道:“你還叫我姑娘呢!誰在假客氣?快拿着用飯去吧,别貧了。”
小丫鬟笑呵呵地去了。
冬月全程挂在她身上,非常黏她,看得出來太久沒見,是真的很想念秋月。
“表少爺對你還挺好。”
秋月點頭道:“是啊,公子和三姑娘都是很好的人。”
晚上陳府又擺了幾桌宴席。席上都是陳府幾房的人和賀氏的娘家親戚,算是真真正正的自家人。男女分桌,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
用席中途,春月在陳蘭音的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話,陳蘭音瞳孔一顫,低聲道:“确定嗎?”
春月狠狠點頭。
陳蘭音對着上首的幾位長輩行了一禮,悄然退了出去。
行到正房一處無人的内室,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春月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她,羞愧道:“奴婢不知。是放在一個小香囊裡挂在奴婢腰間的,剛才換衣服時才發現。”
陳蘭音在燈下展開手中的紙條,隻見上面寫道:小心渝貴妃、淑妃、淳嫔、宜貴人。
依舊是奇怪的字體。
香囊是外面随處可見的樣式。
渝貴妃是當今最寵愛的妃嫔,七皇子的生母,天生的太子敵對陣營。
淑妃姓陸,是陸婧瑤的隔房姑母,也是陳蘭音的敵人。
但是淳嫔和宜貴人卻是此前從無交集。
據陳蘭音所知,這二人的母家也都是中立的清貴之家。
如今看來,清不清貴不知道,但一定是不中立的了。
春月道:“是用一根細細的銅絲挂在了奴婢腰間,與原本挂着的荷包纏在了一處。香囊極其小巧輕便,因此很不惹眼。都怪奴婢粗心,居然一點都沒察覺。”
陳蘭音擺手道:“不怪你,今天本來就人多,能近你身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再加上有心為之,很難被你發現的。”
她在室内踱着步子,沉吟道:“此前以為不過是一個朝堂小官,如今卻連後宮的形勢都如此清楚,看來我們原先的推測不太準确。”
“他不一定是朝堂之人,但一定是陸家親近之人,所以才能對陸家的事情如此清楚,無論是陸家的陳年舊事,還是陸家的親信勢力,他都了然于心。”
待分析完,才發現此刻隻有自己和春月,她隻好按捺下來,道:“先回去用膳,等晚宴過後,再請父親和兄長他們一起商議。”
春月應諾,二人重新回到席宴上。
無論是陳蘭音的猜測,還是之後陳家人忍着疲憊點燈分析這第二份信息,秋月都一概不知。成功把香囊挂在春月的腰間之後,她今天最大的一件事情就已經完成了。
不過,她也沒能安靜入睡就是了。
此刻,她正被冬月拉着絮絮叨叨地講話,大有今夜不眠不休、促膝長談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