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遲,但是效果還是一樣的。
賀知昭果然心疼地揉了揉她的手腕:“你已經不是陳府的丫鬟了,是跟着我去做客的,怎麼還讓你幹活?”
秋月計謀得逞,得意地偷笑,也不指出都過去好幾天了,早就不疼了,愉悅地享受賀知昭的憐惜。
她也送上遲來的關心道:“你呢?那天忙嗎?”
賀知昭就等着她問呢,立刻回答道:“不算忙。就幫着大哥哥他們招呼招呼客人。”
接着,就興緻高昂地道,“我和大哥哥打聽了好些他成親時候的細節,到我們成親時就能用上了。”
“你的添妝禮大概是不會有表妹的那麼熱鬧,但是我們的婚禮一定是很熱鬧的。”
“到時候,我會找一個京城最好的全福人來為我們執禮。你的及笄禮已經錯過了,所以隻能在婚禮的時候,把這份祝福補上了。”
秋月沒想到,他這也能扯到婚禮上。
她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些,隻想發揮鴕鳥心态,能逃避一天是一天。
她簡單地回了一個“好”字,然後不太高明地轉移話題:“今天的宮宴好玩嗎?”
賀知昭雖然有些遺憾秋月對婚禮話題的冷淡,但還是好脾氣地回答道:“宮宴有什麼好玩的?磕頭敬酒,聽一些場面話。”
好像确實沒什麼意思,秋月都能想象到那個無聊的場面了。
“三姑娘大婚,你沒有什麼感想嗎?”她忽然壞心眼地問道。
賀知昭咬牙:“你不是來服軟的,是來翻舊賬的吧?”
秋月纏着他:“說說嘛!我不吃醋,也不生氣。就是好奇,你以前是想娶她為妻的吧?”
說到這,賀知昭就疑惑了。
他當初的心思,可沒對任何人講過,秋月看出點什麼也就罷了,但她是怎麼笃定,自己曾有求娶表妹的心的?
他否認道:“我沒說過要娶她。”
秋月掐他:“你撒謊。”
賀知昭拿住她作亂的手:“你怎麼知道我在撒謊?”
秋月哼哼兩聲:“我就是知道。你沒有說出口,但是你想過!”
或許這就是屬于女子的直覺吧,賀知昭想。
他倒也不再打馬虎眼,坦誠道:“好吧,我是想過要娶她。知道她要嫁給太子時,也有些失落。”
秋月繼續哼哼,也不知道是昭示自己猜對了,還是在表示不滿。
賀知昭解釋道:“我當時以為,我對三表妹的情感,就是相守一生的喜歡。”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就知道了,那不是。”
秋月又哼哼。
賀知昭捏捏她的手:“我對太子妃,不是喜歡。我以前想娶她,是因為我很欣賞她。”
“在所有兄弟姐妹當中,她和我是最聊得來的,她有很多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想法。”
“我覺得如果我娶了她,我們會很合得來。她不會覺得我在仕途上沒有進取心,我也不會覺得她的言行離經叛道。”
“最主要的是,我們小時候童言無忌,說過嫁娶的玩笑話,我一直把娶她當成是我需要完成的一個承諾。”
“她說她要成為太子妃的時候,我很無措,我覺得我的新娘被搶走了。”
“就像是,你一直很确定的一件事情,突然不會實現了,有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可後來想想,那種感覺,與其說是新娘被搶走了,不如說是最好的同伴被搶走了。”
“我曾想過,要把她娶到家裡,想着婚後要一起去遊山玩水。”
“可我卻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點一點地計劃婚禮的細節,也沒有如現在一般迫不及待的心情。”
秋月被他說得心裡軟趴趴的。
他能坦誠地去讨論這個問題,而不是閃爍其詞,逃避含糊過去,說明是真的放下了。
秋月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但想到原文中他為陳蘭音一直未婚的描寫,她挑刺道:“你怎麼知道,你對我才是真正的喜歡?萬一你就是變心了而已呢?朝三暮四的男人!”
賀知昭:“……”剛誰說不生氣、不吃醋的?
反複無常的女人!
他摟過她的腰,威脅道:“看來那天我在書房說得還不夠清楚,我對她和對你的感情,到底有什麼區别!”
秋月想到書架角落的那一幕,臉有些發熱,還有些……期待。
她循着氣息,找到賀知昭的嘴唇,輕輕觸碰着,含混道:“什麼區别?我不知道。”
賀知昭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對她不知死活的行為又好笑又無奈。
簡直無法無天,沒有一點女子的矜持!
但是,他喜歡。
他熱情地回應了這份主動,很快反客為主,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到底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