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大家還是和以前一樣。
無論世事怎麼變化,但是她們的内心依舊留着一片柔軟的地方給故友。
馬車裡,四姑娘看秋月兀自笑了起來,奇怪道:“母親不喜歡你,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秋月回過神,回答道:“大夫人若是很容易就接受我了,我反而該寝食難安了。”
四姑娘一想,好像也是。
寶貝兒子要娶一個婢女為妻,若是做母親的立馬高高興興地點頭同意,那才要懷疑是不是藏着什麼後招。
還是這樣明刀直槍地表現出不喜,更讓人踏實。
秋月也覺得日子很踏實。
她從來沒有懼怕過外界的阻撓,也沒有憂心過賀知昭的背叛,因為她有底牌。
人在最後一張底牌沒打出之前,都能表現得氣定神閑。
她唯一擔心過的,是怕賀知昭用情太深,她離開得不安心。
賀知昭從戰場回來之後的态度,也證實和加深了她的這種擔心。
但她不斷地回想自己和系統的對話之後,發現每次說到離開這個話題的時候,系統的每句話似乎都包含着一層深意。
她猜測它可能知道什麼,但是礙于權限不能告訴她。
有了這個猜測,她的擔憂稍稍少了一些。
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留一個數據傀儡陪着賀知昭,就當是她的一個分身吧。
如果被賀知昭看出來了,那……那她也沒辦法。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離開之前的這段時間,盡全力地對他好。
這樣一想之後,她也就不再内耗,折磨自己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轉眼冬去春來,皇帝重病的消息傳遍了朝堂上下,他已經很久沒有上早朝了。
很多人都沒想到,一場風寒竟然令皇帝半隻腳踏進了閻王殿。
世事無常,衆人也隻能接受。
好在太子早已能夠獨當一面,本朝的皇位傳遞應是一件很平穩的事情。
所有人都這麼想,就像當初認為譽親王掀起的叛亂很快就能平息一樣,他們又犯了同樣的思維錯誤。
所以七皇子逼宮的時候,不管是被困在宮裡的内閣大臣,還是被圍在各自府中的其他官員,都既震驚又慌亂。他們不明白七皇子在發什麼瘋!放着好好的親王不當,一定要作這個死!
其實七皇子想得非常清楚,他與太子早就是不死不休的關系。他的這個太子兄長,可不像心軟耳軟的父皇,是不可能讓自己安然地當一輩子親王的。
他最好的結局,怕也是被圈禁一生的宿命。
若是太子再心狠些,早早送他去見祖宗,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七皇子都不想要。
所以他自己選了一條路,一條非死即生的路。
那天,正是衆官員休沐的日子,賀知昭也從西山營回了平南侯府。
因為事發的時間,比原文劇情中的時間提早了近二十天,所以秋月和賀知昭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秋月把牆上的佩劍摘下來遞給賀知昭,困惑道:“鄲州沒有傳出任何消息,難道七皇子沒有依靠武安王府封地的兵力?那他是拉攏了哪一方的勢力?”
賀知昭一邊往武器庫的方向走,一邊道:“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了。如今外面全是亂軍,他們怕是已經控制住城門了。”
“我和劍影就算出得去,從這裡到西山營往返最快也要一個半時辰。宮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情形,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我把刀意留下來,你們待在府裡千萬别出去。塵埃落定之前,外面的官兵應是不會沖進來。”
他回過身來,神情無比沉重:“萬一……萬一事與願違,你們就進密道,能逃出一個是一個。别管我,也别管宣國公府。”
秋月喉中哽咽,重重地點頭道:“我都聽你的。你不要牽挂家裡,做你該做的事情。”
“若大勢已去。你就放棄京城,帶着西山營去擢州,後面是守是攻,再做打算。”
“記着,隻要你在外面好好的,我們和國公府就還有一線生機。”
賀知昭緊緊地抱了她一下,扭開密道按鈕,兩步邁了進去。
密道的門自動合上,隔絕了秋月的視線。
秋月懸心不已,他的身體并沒有好徹底,武功也隻恢複了七八成。太醫早就說過,若想回到以往的水平,沒有幾年時間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期待着,七皇子他們可以晚一點動手,沒想到他們不僅不晚,還提早了時間。
“姑娘”刀意看着她,問道,“我們現在這麼辦?”
秋月狠狠閉了閉眼,道:“我先去安排一下。”
她走到外面,叫來玉棋,吩咐道:“讓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不要亂走。讓護衛時刻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你守着他們,不要激怒外面的叛軍。”
“若是,外面的人開始進攻了,你就帶着所有人從密道撤離。到時候,就生死在天了。”
玉棋不安道:“姑娘,你呢?”
秋月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會馬上從密道離開。人心難測,你千萬别讓其他人提前知道密道的存在。”
說着,回房換了一身夜行衣,在腰間挂好鞭子,背上弓箭,和刀意一起進了密道。
她要,去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