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仙尊真的出關了嗎?”
“當然是真的。他還帶了好些弟子一起去碧海仙島,一定能帶回鴻蒙聖器。”
“那這麼說,曦晨師兄的靈根就能完全恢複了?”
“可不是?鴻蒙聖器有修複萬物之能,定能治好曦晨師兄的傷。”
“太好了!以曦晨師兄的天資,隻要修複了靈根,必然是能飛升成仙的!我們天擎峰又要出一個渡劫大能了。”
秋月聽着弟子們的議論,捏了捏手中的九轉急星符,有些緊張,有些惆怅,卻唯獨沒有目标即将達成的喜悅。
鴻蒙聖器的消息,是她讓妖族那邊傳出去的,是假的。大師兄的靈根……不能借此好轉。
她的本意隻是想誘走南仙尊,可無形中,卻對陸曦晨造成了傷害。給了希望,又将希望打碎,比沒有希望更殘忍。
然而接下來等着大師兄的,是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她要,送陸南庭去死。
為了将傷害降到最低,秋月已經設計,讓陸曦晨閉關去了。她想在陸曦晨出關之前,讓一切塵埃落定。
如果可以,她不想将南仙尊的所作所為公之于天下。就讓天劍宗關上門自己解決,給陸南庭一個體面的死法。
這樣,大師兄就不會因為愧疚難安而自絕人前了。
等他出關時,雖然父親隕落了,雖然鴻蒙聖器是假的,但最起碼,他的人生是幹淨的,他心目中的父親也是幹淨無瑕的。
他可以問心無愧地再活一兩百年。
若是可以,她也願意用積分治好他的靈根。不過,這要等系統重新上線之後,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這是秋月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默念了兩遍“我沒錯,我必須要這麼做”之後,秋月催動了手中的玉符。
下一刻,她出現在了天擎峰最高的山脈之上——扶星閣。也是,南仙尊的居所。
依據原文内容,秋月很快找到了密室的位置。這裡,就是陸南庭放置妖丹的地方。
之前,她說出要執行最終計劃的時候,青冉和疾風強烈要求由他們來潛入扶星閣,尋找密室。
理由很簡單,他們的修為最高。
但秋月沒同意。這是最冒險的一步,必須由她親自來做,至少她有積分做底牌,比其他人多一次逃生的機會。
可其他人不知道她有底牌,堅決不同意她的提議。
青冉威脅道:“如果你不讓我或者疾風去,那就誰都别去了。我會向族中長老禀明一切,讓妖族直接派渡劫尊者過來強闖。”
那就真是要挑起人、妖兩族的戰争了。
秋月阻止道:“若是強攻可行,我們還需要改頭換面在天劍宗潛伏這麼久嗎?”
“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疾風道,“渡劫大能的住所,不知道設了多少禁制。就算你有九轉急星符,可要是一不小心觸動了禁制,還能有命嗎?”
“我不會觸碰到禁制的。”秋月笃定道。
其他人不信:“為什麼?”
秋月思索片刻,想到了怎麼勸服衆人。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莫測地道:“你們知道,我是怎麼知道那位的身份的嗎?”
其他四人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和我知道密室的位置是同樣的原因,但我不能說。”秋月故作高深道。
這個理由……非常強大,無法反駁。
因為最開始的開始,就是秋月未蔔先知地,說出了陸南庭是黑獵人的匪首,他們才義無反顧地跟着她來到了天劍宗。
到現在為止,他們其實都沒有實質的證據,驗證秋月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他們相信秋月。
至于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她不說,他們就不問。
因為相信,所以不問,所以跟随,所以事事以她馬首是瞻。
“你們當初選擇了相信我。”秋月開始打感情牌,“那就再相信我一次。就像在島上的時候一樣,相信我。”
就這樣,憑着信任感,秋月争取到了尋找密室的重任。青冉和疾風在宗門裡配合,紅月和白淇到浮雲鎮接應。
他們約定好,如果事情不順利,就讓紅月、白淇帶族裡的高階修士來救命。
秋月沒有騙人,她是真的知道密室的位置。
這不,她在扶星殿,一找就找到了。
可惜密室的大門上設了重重禁制,繞不開,破不了,除非再使用一張九轉急星符。
可她總共就隻有兩張,進扶星殿已經用掉了一張,剩下的這張,要留着逃命才行。
秋月又仔細看了看密室牆壁,以及大門上層層疊疊的符箓陣法,确定了,是她不能碰的東西。
她不再猶豫,從儲物袋裡拿出了宗門傳訊符。
這種符,是弟子遇險時,求援救急用的。一旦發出去,附近幾座峰脈的長老都會齊聚而來,包括,孤問峰的北仙尊。
秋月手指一動,正要施訣引動傳訊符,手還沒捏下去,心底忽然湧上了一陣極寒之感,不是冷,是巨大驚恐之下的毛骨悚然!
“你在找什麼?”幾乎是同一時刻,後面傳來了一道帶着好奇的聲音。
秋月的身形驟然僵住,她瞳孔劇震,面上滿是驚懼,倏忽間,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不是因為有人突然出現在了背後,也不是因為對方問出的緻命問題,而是,這個聲音。
——竟然是燕光越的聲音!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秋月沒有認為是二師兄恰巧發現了她行為怪異,擔憂之下尾随她來到了扶星閣。
也不認為是南仙尊委派了燕光越什麼任務,所以他才會此時此刻出現在此處。
那一刻,有一種強烈而可怕的直覺擊中了她——燕光越!原文中查無此人的燕光越!
他不是燕光越!
不是什麼天擎峰二弟子!
他是,陸南庭!
一幕幕回憶,從腦海中飛速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