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天劍宗,也不是來結交人脈的,是來修習劍道的。”
“專心修煉,早日證道飛升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小事。”
——“師姐,二師兄平常都在教導我們,如今又要護着我們去曆練。他自己呢?他自己的修煉不是被耽擱了嗎?”
“我有記憶以來,二師兄就一直在幫着爹爹教導弟子,修為也從未落下過。”
“大概到了他這般境界,一飲一坐皆是修煉了。”
——“二師兄,那你需要什麼?你說一說,以後我留意着,幫你找。”
“我想要的東西,自己去取就好了,哪用得着你?”
——“二師兄這還沒成仙呢,就已經和神仙一樣無欲無求了。”
“二師兄不是無欲無求,他是看不上我們這點東西。”
——“我也想知道,你為何要,舍了南仙尊去拜北仙尊為師。”
“你如果回答得好,我就不罰你了。”
“若是回答得不好,那小八就同你一起受罰。”
——“所以,大家認為北仙尊更厲害,是因為北仙尊年少成名,進階的時間比南仙尊更短嗎?”
“這麼說,你還是嫌棄南仙尊年紀大呀。”
——“隻是一個小境界而已,沒有問題的。”
“師兄會一直守着你,不要怕。”
——“我不知道你在心魔裡遇到了什麼,我也不問。”
“如果你想說,師兄會随時聽你說。你不想說,師兄也一直都在。”
——“師兄,你有失去過最珍貴之物嗎?”
“有。”
“那你是怎麼渡過來的?”
“沒有渡過來。還在渡。”
……
無數的畫面從腦海中交閃而過,秋月苦笑了一下,心裡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苦味。
她緩緩轉過身,深深地看着燕光越,聲音重若千斤:“你怎麼會在這兒?”
“或者,我應該問,你究竟是誰?燕光越?還是陸南庭?”
對面的人沒有被誤會之後的困惑,也沒有被揭穿身份之後的慌張,甚至都沒有一絲驚訝之色。
秋月一時摸不準,自己究竟是猜錯了,還是猜對了。
她多麼希望是她猜錯了,多麼希望對面的人能疑惑地反問一句:“小八,你在說什麼?”
可這些,終歸都隻是她的奢望。
燕光越平靜地道:“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那第一個問題,應該我問你。”
他向前走了兩步,眼含威懾,“你來這兒做什麼?”
秋月沒有感到害怕,隻有滿滿的失望、不甘和憤怒!
她多麼希望,他可以否認,說他隻是燕光越,不是什麼南仙尊!
可他承認了。
沒有一絲遲疑,沒有一點遮掩,直接承認了!
“你沒有中計,沒有去碧海仙島。”秋月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固執地問道,“反而借此給我設了一個圈套,等着我往裡鑽?”
燕光越道:“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你們。
他知道!
他全都知道!
他早就知道了,卻不直接殺了他們。
他明明隻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他們五個人,但他偏偏沒有那樣做,而是頗費心機地設下這樣一個陷阱,逗着他們玩!
那一刻,秋月也不知自己的心中,是憤怒更多,還是慶幸更多。
他們被玩弄于股掌之間,卻也有了一線生機。
此刻,許多事情都解釋得通了。那些讓她困惑、卻一直沒有答案的謎團,全部都解開了。
為什麼明明褚柏是師父,是宗主,天擎峰的事情卻幾乎都是燕光越在拿主意?
為什麼燕光越與北仙尊的相處模式,總讓她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為什麼一個化神期的年輕弟子,會對天下的武功心法如數家珍?
為什麼有二師兄在的地方,永遠不會出現危險?
因為,他是渡劫仙尊陸南庭啊!
為什麼孤問峰的那幾個弟子,會被提前逐出師門?
因為他是陸南庭啊!以他的神識,飛舟上根本沒有可以瞞住他的秘密。那些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言譏諷陸曦晨,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為什麼在望州的時候,北仙尊對他的态度如此冷淡?甚至帶上了明顯的責怪?
因為他是陸南庭啊!他有能力救下洛依依,卻選擇了袖手旁觀!
為什麼朱唐派出的殺手,會這麼快落網?
因為當時在無妄海邊的密林裡,有兩位渡劫境修士!
最最重要的是,為什麼系統再也沒有上線過?
因為她無論是在宗門之内,還是宗門之外,身邊都跟着一個渡劫境大能!
系統那個慫貨,是一點提示都不給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