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蘇聲眼中劃過一絲晶瑩,他顫抖着手接過信件,打開信封映入眼簾的是娟秀的字。
“吾兒蘇聲,見字唔面,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娘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你莫要怪天海大師的隐瞞,是為娘憂慮你的未來,故而出此良策。”
“彼時,娘雖為寵妃,但勢單力薄恐無法抵抗後宮之争,娘隻願聲兒安樂長歲,萬不能再染皇室,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娘在九泉,望兒幸福,李語琴絕筆。”
孟蘇聲讀完最後一個字,已然泣不成聲。
他從沒見過李語琴,但李語琴的母愛卻從字裡行間散發出來。
天海也十分感動,他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後,才有些不忍地道:
“阿聲,你娘的良苦用心,希望你不要辜負,在光華寺留下吧,老衲會将此廟傳度于你,你平安,你娘才沒白費心機。”
孟蘇聲搖搖頭,“師傅正直壯年,理應多傳經世人,怎麼能把您操持了一輩子的光華寺給了徒兒呢。”
“況且,徒兒心中有自己所追求的東西,恐怕不能留在光華寺了。”
聽到孟蘇聲拒絕,天海忽的想起他說自己剛剛得到消息的事情,“阿聲,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你又是從哪得來你娘的消息?”
孟蘇聲沒有回答,天海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會随着那丫頭去了皇宮吧?”
天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孟蘇聲,後者不想欺騙自己的師傅,随即點點頭,然後又連忙解釋道:
“徒兒現在是禦前侍衛,領着不菲的俸祿,算是個官職,很安穩的……”
“胡鬧!”
天海立馬打斷了孟蘇聲的解釋,“你知不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你娘殚精竭慮地想讓你逃離皇宮,你可倒好,自己跑了回去!”
“那丫頭就這麼讓你着迷?連命都不顧了?”
天海氣得胸口快速起伏,他滿臉的不理解。
孟蘇聲并沒頂撞天海,反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
“師傅不用擔心,徒兒武功不差,在皇宮也隻是呆一段時間,等她離開了,徒兒也就回來了。”
天海用手撫平自己的胸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她不是已經入宮為妃了?怎麼離開皇宮?你怎麼還惦記着她?”
孟蘇聲遲疑了一下,“哎呀師傅你别管了,反正徒兒在皇宮安全得很,再過一段時間徒兒就會回來讓您頤養天年,您放心吧!”
聽到孟蘇聲這話,天海的臉色才勉強好了些。
他拿起包袱裡的玉佩遞給孟蘇聲:“這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你可要收好了,莫要讓别人看到。”
孟蘇聲收下了玉佩,深深地向天海鞠躬行了個禮,之後才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門口的洛廣都快等睡着了,聽到門開合的聲音,立馬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孟兄怎麼樣,我說的都是實話吧?”
孟蘇聲沒有理會洛廣,獨自一人走在前頭,向皇宮走去。
而洛廣則壓着嗓子跟在孟蘇聲身後道:
“孟兄如今已經确認了身份,也該兌現諾言,聽一聽我們的合作計劃了吧?”
孟蘇聲依舊沒有理會洛廣,反而走的更快了。
洛廣無奈,隻得用盡力氣跟上孟蘇聲,同時在他耳邊說着話。
“孟兄,令尊的死因想必您也大概清楚了,都是如今太後一手造成的,難道你不想給令尊報仇?”
孟蘇聲隻目視着前方,一言不發。
洛廣又道:“那孟兄心愛的女子呢?難道眼睜睜看着她被别人搶走而無動于衷嗎?”
孟蘇聲目光犀利地轉頭瞪了洛廣一眼,随後語氣極其不耐煩地道: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意圖,但整件事與她無關,如果她被卷入這件事情,那我也不介意幫助皇上剿滅叛匪。”
“知道知道。”
洛廣笑如菊花,“我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我們想與孟兄合作定然不會用這般手段,孟兄放心好了。”
孟蘇聲冷哼,“算你識相。”
言閉,一個飛身翻進了皇宮。
洛廣在孟蘇聲身後,但沒有他這般的輕功,隻得費力些翻上牆頭,在他身後小聲喊了句:
“孟兄,那我們改日再談。”
洛廣沒有收到孟蘇聲的回話,但他相信,孟蘇聲會來找他的,畢竟,人的欲望最經不起挑逗,一旦有了些可能,那必然會趨勢發展。
孟蘇聲和洛廣分開後,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反而多翻了幾面牆,敲響了祝尋的後窗。
祝尋睡得正香,冷不丁被敲窗聲吵醒。滿臉的怒氣。
她皺眉說了句:“誰呀?”
孟蘇聲低聲道:“是我。”
祝尋雖然困,但腦子是清醒的,她聽出了孟蘇聲的聲音,随後輕輕打開了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