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地洞,還未走遠,那地洞便消散了,裡面傳來一道餘音:“你身上的怨念清不掉的,别白費功夫了。”
阿岫神色一凜,回眸望去,卻見那妖精的魂魄化為萬千光斑漸漸消散。
她皺了皺眉:“她什麼意思?我記得,那個狐妖也說過,我身上的怨念很重,這有何影響嗎?”
“應當沒什麼影響吧?”成安不會說謊,旁人未發覺什麼,他自己先磕巴起來。
阿岫疑惑看着他:“沒什麼,那你結巴什麼?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看她一眼,抿了抿唇,低聲道:“我隻聽師父說師妹體質特殊,比旁人更易受怨念影響,其餘的,我便不知道了。”
“那師父要我修那本心法也是因為這個嗎?”
“我雖不知是什麼心法,但神君不會害人,更何況師妹還是他的徒弟。這些不要緊,師妹先坐下,我看看師妹的傷口,我擔心會有毒。”成安扶着她在樹邊坐下,輕輕卷起她的褲腿,又道,“師妹,冒犯了。”
阿岫瞅他一眼:“看傷而已,有何冒犯的?”
“嗯。”他點點頭,輕輕托起她的腳踝,仔細檢查完她小腿肚子上的傷,“幸好,沒有毒,但傷口有些深。”
阿岫扭着脖子看:“怪不得那樣疼,可惡的老鼠精,方才就該多給她兩劍。”
成安放下她的腿,拿出一顆丹藥,以靈力運轉,将丹藥劃開融入到傷口之中:“師妹,我們修煉是為了斬妖除魔,但不可虐殺,虐殺會增加心中的怨念,當心傷到自身。”
“羅裡吧嗦的!”她将褲腿一放,一瘸一拐走了。
成安追上:“這丹藥并不能讓傷口完全愈合,師妹莫要逞強。”
阿岫扭頭叉腰:“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自己不走,你背我不成?”
“若是師妹不介意,我可以背師妹走。”
“我有什麼好介意的?”阿岫嘀咕一句,“過來,蹲好。”
成安依言走過去,在她身前彎下背。
她往上一跳,趾高氣揚道:“走吧。”
成安并未生氣,穩穩當當往前走:“天快黑了,這林子太密,飛船起不來,我們得在此露宿一夜。”
“噢,我感覺我們沒出門多久的啊?”
“那是因為師妹中間昏迷過去了。”
她覺得有些沒面子,沒接話,又換了個話題:“師父從前也這樣背我的,隻是後來我長大了,師父就未這樣背過我了。”
“孩子總是要離開父母的……”
“好了好了閉嘴,你們怎麼總說些我不愛聽的話?”
成安不說話了,直往前走,直到看到前方的山洞,又道:“似乎要下雨了,前面有個山洞,我們可以去山洞裡避雨。”
“噢。”阿岫不冷不淡。
成安并未在意,一路将她背去山洞中,好生安置着。
天暗下來,洞外淅淅瀝瀝落雨,洞裡生了火,倒不算冷。
阿岫看着山洞口的雨簾,長長歎息一聲:“我們明日回去嗎?我想師父了。”
“這山上還有妖氣,看看明天能不能解決,若是能解決,明日就能回去。”
“噢。”阿岫輕輕靠在石壁上,沒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從儲物袋拿出一本心法,“你識得這是什麼心法嗎?師父要我練這個。”
“這是……”成安接過心法,略翻看兩眼,眉頭擰起,“這似乎是淨魂訣。”
阿岫看一眼他的臉色,好奇:“你為何這副神情?有什麼說法嗎?”
他搖了搖頭:“或許是我認錯了。”
“喂!快說!”阿岫拿劍柄指着他。
他吐出一口濁氣,低聲道:“一般人修煉是用不上靜心訣的,一般隻有妖精鬼怪,若想習正道,便要從淨魂訣開始……”
阿岫臉皺成一團:“你是說我是妖?”
“不是不是!”成安連連擺手,“我也不确定,興許是我認錯了,也或許是因你身上的怨念,需要以淨魂訣開始。總歸,神君這樣做肯定有神君的道理,他總不會害你。”
“師父是不會害我,但師父會騙我。”
“騙你?神君從不說謊的。”
阿岫冷哼一聲:“你如何知曉?”
成安垂眸:“神君即使說謊,也一定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