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等,這輪椅上為什麼有個被固定的骷髅……?
祝楓哪兒知道俞一頃那跌宕起伏的内心,甚至疑惑他态度幹嘛這麼谄媚,怕不是源不甘心放過自己,再來加把油拉人?
于是她冷靜回着:“不了,這是我盲杖,你在前面帶路就好,我們怎麼去白紙市?”
說起正事,俞一頃正經起來,出發前再次進行最後的确認:“等會兒我們坐小飛行器過去,以及我再次确認一下這次的計劃。”
“祝楓您選了源提供的第三種賠償方案,共有5萬塊打入您提供的賬号。同時,您的身份會由[後巷住民]變成[白紙市住民]。”
“現在我将接您前往白紙市,進行為期五天的全息屬性測試,請問還有問題麼?”
祝楓認真聽完,有些疑惑:“要測五天,真的需要這麼久?”
俞一頃搖頭:“如果光測試的話,半天就能搞定,隻是源的測試機器一般都是最低湊齊四人開一次,需要花幾天湊人。”
你們這測試整的和工廠開模最低指标一樣呢……
祝楓:“那其餘幾天我随便安排?”
俞一頃:“當然,隻要不過分的話,一切開銷都将由源負責。我是組織安排來的導遊,這幾天任您差遣。”
不過分,大概指的就是普通吃喝玩樂開銷可報,但想直接白紙市買房這種就不行了。
祝楓也不是那種把事情做絕的人,自然表示沒問題。
接着,俞一頃碰碰自己左耳上的墨綠色寶石耳環,視線在彈出的光屏上按了幾下後,轉身帶路道:“請随我來吧,飛行器我停在巷口,小心腳下哦。”
廉租房的門關上,即使祝楓看不見,也回頭望向門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
俞一頃隻當祝楓是拿上了去白紙市住五天的行李,但隻有祝楓明白,自己将全部身家都背在了身上。
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不會再回後巷了。
在上午的三項賠償條款擺在祝楓面前時,就算後面源追加了治好她的雙眼,也沒怎麼動搖祝楓選第三項的決心。
誠然,第二種賠償條款——簽“賣身契”,是在摸不準自己水平的情況下,最穩妥獲得不錯工作的做法。
源就是在賭祝楓的能力素質,如果能用文員的基礎價招到一個預備役梳理師,那絕對是賺的。至于治眼睛,組織一定有遠低于市場價的治療方案,不算大出血。
橫豎都是賭,祝楓想選一個自由度高的賭法。
被卷入噩夢就證明了自己有能進入全息世界的資質,她年輕又有能力,白紙市的就業資源遠超後巷,能找到的工作不會局限于□□的殘疾,還怕養活不了自己?
隻要能有這裡的居住權,一切都好說。
俞一頃在前面帶着路,順勢替祝楓介紹:“我們預訂的酒店在白紙市的中心,周圍設施齊全,什麼種類的菜系都有哦。旁邊還有個公共大舞台,打開窗戶的話就能聽到全息偶像路演。”
祝楓想了想問道:“附近有賣電子寵物的店嗎?比如賣電子鹦鹉的。”
聞言俞一頃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反應過來:“有的,正好我知道一家價格比較公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說着說着,兩人便走到了巷口,俞一頃的腳步突然一頓,像是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後面推着的輪椅冷不丁攆在他腳後跟上,祝楓拉住往後撤一點,疑惑問着:“抱歉,怎麼了?”
周遭也沒什麼奇怪響動,對方這是瞅什麼?
俞一頃那邊傳來一聲輕歎,對祝楓解釋道:“我們的飛行器被劃了呢。”
被劃了?
想也知道這是後巷裡一群仇富陰暗人能幹出來的事兒,畢竟小飛行器還是挺貴的,基本不可能在後巷能看到,一旦被發現免不了有人眼紅。
祝楓:“這飛行器是你的還是你們組織的?損壞能報銷嗎。”
聽到對方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俞一頃忍不住笑出聲:“是組織的,放心吧,能報銷。”
“哦,那就行。”
說罷祝楓聳聳肩,像是完全不在意這事兒了。
俞一頃:“不好奇那些人在飛行器上刻了什麼字嗎?”
還刻了字?
祝楓興趣缺缺,想着無非就是什麼“有錢人滾出去”“市中心的狗”之類的侮辱話語吧。
俞一頃看着那明顯沒刻多久,還帶着油漆碎屑的字,輕聲讀了出來:“‘姐姐,沒做幹淨的事情我幫你解決了哦’,字旁邊還插着一把紅色的鹿角形小刀。”
祝楓握着輪椅的手一緊,嘴唇輕抿了起來。
食狼鹿的人。
果然自己的行動暴露了,甚至還能直接被找上門來。
以及……沒做幹淨的事情指的什麼,指沒殺掉三号巷那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