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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番外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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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便利店貼心為顧客設置了用餐區,玫瑰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看着被雨淋濕的馬路。人群從地鐵口裡不斷湧出來,大雨逐漸傾盆,雨傘變成了花,一朵朵接連不斷地盛開着。

阿杜的那首《他一定很愛你》還在播,在此之前,她從來沒覺得一首歌的時間有那麼長。

我躲在車裡手握着香槟

想要給你生日的驚喜

你越走越近有兩個聲音

我措手不及 隻得楞在那裡

……

他一定很愛你比我會讨好你

不會像我這樣孩子氣

一切都變得無比荒謬。

玫瑰打開了飯團的包裝,那是一個裹着金黃色厚蛋燒的,看上去十分誘人的飯團,可是她沒有胃口,隻是味同嚼蠟一般小口小口地機械吞咽着。

她沒有拉開啤酒的拉環,事實上,在付完款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後悔将啤酒也一塊買單的行為了。她的酒量不算好,但兩罐啤酒倒也不至于就讓她在陌生人面前失去體面,所以她不是怕喝醉,隻是想保持清醒。

清醒地看着他跟那些沖進大雨的人一樣,從那個擁擠又混亂的地鐵站出口走出來,然後義無反顧地走向他們那個在他口中狹窄而陰暗的小閣樓。

飯團有點幹,她想去拿瓶飲料,又怕轉身會錯過他的身影,于是幹脆坐着沒動。然後她才想起包裡的保溫杯裡還有他早晨幫她灌的蘋果熱橙茶,白天忘了喝,這會兒拿出來配飯團倒是合适。

杯子的保溫效果太好,到現在還有一絲溫熱的感覺,玫瑰嘗了一口,帶着酸甜口感的濃郁果香在舌尖上散發開來。

一顆心突然很安靜。便利店裡的音樂消失,耳邊卻出現了地鐵疾馳而過的呼嘯聲。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着那個穿着黑色長大衣的男人以奔跑的速度踏上了對面的列車,車門關閉的警報聲不絕于耳,玫瑰突然感覺胃裡一頓抽搐,下一秒,她就奔到了離她最近的垃圾桶反射性地嘔吐起來。

悲傷性嘔吐。

她從小就有這個毛病,隻是不常發作罷了。窗外的大雨如注,她很清楚自己并沒有沖進大雨淋濕自己暴烈哭泣的沖動,可垃圾桶裡慘不忍睹的厚蛋燒還是将她的心事暴露了個徹底。

腦海裡毫無理由出現的畫面快鏡頭般一閃而過,不接電話的莊國棟,飛往巴黎的飛機上鄰座男子身上辛辣嗆人的體味,法國小公寓裡女上司臉上的雀斑,莊母看向她時臉上似笑非笑的輕蔑,北京那面慘白牆上盛開的花,碎裂的紅酒瓶,滾刷上滴落的白色塗料……

然後,蕭文然身上的白色羊絨大衣就化成了白色塗料,猝不及防地淋了她一身。随之而來的,還有她身上那股象征着高智女性絕對冷靜和理性的香水味。

浙大計算機系高不可攀的女神,本科畢業就強勢進入行業翹楚的杉珩科技、五年進入管理層、跳槽時幾乎把公司半個核心技術團隊帶走的傳奇人物,竟然在離開之前,愛上了比自己低了幾個級别的職場新人……玫瑰感覺自己看小說都沒有見過這麼離奇的情節。

她像第一次認識方協文似的看着腦海裡朝她彎着眼睛、純粹而真誠的大男孩,然後又化作他的眼睛,看着和莊國棟分手時沖進大雨裡的自己,頭頂上逐漸出現了一把傘,傘面花朵一樣盛開着,而躲在花瓣下的她毫發無傷。

她并非在透過蕭文然的眼睛愛上那個她或許一點都不了解的方協文,她隻是透過他溫柔的眼睛看見了被他全心全意愛着的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深陷其中。

紮黑色圍裙的店員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張紙巾:“小姐,你沒事吧?”

玫瑰接過紙巾,盡量保持着優雅,“沒事,謝謝你。”

店員神色有些奇怪,但沒有過多打擾,隻是稍稍沉思了一下就回到她原本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玫瑰坐回到座位上,地鐵出口依舊都是人,但她還是沒有看見方協文的身影。

黃振華打電話過來,問她哪天返京過年,他好和蘇蘇一起去接她。

又問她想吃什麼,烤鴨還是涮肉,後海那邊開了一家很有格調的酒吧,尤其那道白酒燴青口更是一絕,要不要從車站接了她就直接去?

玫瑰忽然一笑,問他:“哥,莊國棟回國過年了是吧?”

電話那邊的黃振華明顯一陣慌亂,支支吾吾道:“沒,我也好久沒和他聯系了。”

“哥。”玫瑰喝了一口蘋果熱橙茶,“我現在喜歡的人是方協文。”

“你那不是喜歡!你隻是心灰意冷之後的自我放逐!”黃振華情緒很激動,又帶着他一如既往提起方協文時候的傲慢,“玫瑰,你好歹也是個女神!就算不配莊國棟,我圈子還大把優質男性供你選擇!這樣,你也别在上海待着了,我們設計院來了個新同事叫傅家敏,歐洲留學回來的,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風度翩翩不說,家境也殷實,你回來我把他介紹給你怎麼樣?”

玫瑰一陣心煩,忍不住嗆聲道:“正想跟你說,我在上海這邊也認識了一個各方面都很不錯的男人,ILINE雜志的時尚編輯,無論專業出身還是外貌長相都和蘇蘇姐絕配,我把他帶去北京介紹給她怎麼樣?”

黃振華果然被激怒:“黃亦玫你是不是有病啊?”

玫瑰冷哼:“黃振華,你不要太雙标。”

“那怎麼能一樣?我追求蘇更生是因為我自信能給她更好的生活!可方協文作為男人他又能給你什麼?是讓你陪着他在上海一直住出租屋呢,還是總有一天混不下去把你帶回他那個貧窮又落後的東北老家呢?”

又賭氣地說:“東北在古代那就是流放重犯的地方,甯古塔知道吧?到時候你被人家吃的骨頭渣都不剩的時候,可别找家裡哭!”

盡管他看不見,玫瑰還是點點頭,笑意淡然,“哥,你說得對,我當初追他的時候,就是因為我自信能給他更好的生活。”

黃振華愕然:“你追的他?他也配?”

“嗯,讓你失望了,我覺得他很配。”玫瑰往耳後别了别頭發,“黃振華,你妹妹不是尼采,也從不自诩太陽,他在我心裡就從來不是黯然無光的小行星,而是另一個星系裡耀眼的恒星。”

說完,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她直接挂了電話。

窗外夜色降臨,路燈下雨絲蒙蒙,行人的呼吸凝結了白氣,氣溫已接近零度。

玫瑰裹了裹大衣,從便利店裡買了傘,又拎上那兩罐啤酒和沒吃完的飯團,以及袋子裡那件雙排扣的極具設計感的接近七千塊的大衣,毫不猶豫地走進了冷雨夜。

鋪着青磚的人行道處處是陷阱,一不小心就踩進了小水窪。

心像浸了雨的海綿一樣沉甸甸。

她感覺到了自己深深的難過,卻也沒有像上次戀愛那樣産生任何不計後果的沖動,不想作踐自己,也不想打擾他,像是表層的病症轉移到了骨髓,逐漸難自醫。

回到住處,方協文還沒有回家。

喂了丢丢,才收到他的短信,隻有短短的一句話:【今天忙,可能要晚點到家。】

【好。】

玫瑰都有點驚訝于自己的冷靜,竟然沒有質問他到底去了哪。

【哦對了,外面在下雨,早晨忘了給你帶傘,不過你也應該早到家了吧?】

玫瑰這才濕了眼睛,回他:【嗯。】

【那你睡前别忘了把電熱毯的開關關了,一直開着不安全。】

【知道了。】

他沒有再回。

玫瑰抱着睡衣進了浴室,花灑裡的熱水和頭頂的暖燈打在身上很舒服,她的情緒也随之平靜了不少。

洗了澡,吹了頭發,她又開始整理行李箱。

整理到一半,外面終于傳來了敲門聲。

玫瑰咬咬唇,像是和誰堵着氣,幹脆沒吭聲,假裝自己睡着了。

丢丢卻警覺地豎起了耳朵,全身都呈現出一種緊張而繃直的狀态。

她不答,敲門聲不止。

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她還是壯着膽子問了句,“誰?”

“請問方協文是住這嗎?我是同城閃送的快遞員,這邊有點東西要交給他。”

玫瑰想了想,謹慎地答道:“寄件人是誰?”

“我看一下啊。”頓了頓,對方才說道:“哦,叫王……對不起,三個土字念什麼?我不太認識。”

“哦,王垚。”玫瑰想起來了,他是方協文一個還算相熟的同事,戴着眼鏡,總是寡言少語的。

玫瑰囑咐:“你把東西放在門口就好。”

“行,那我這邊就當您簽收了啊。”

很快,随着一陣逐漸消失的腳步聲,樓道再次陷入了安靜。又等了好一會兒,玫瑰才小心地打開門,把門口地上的紙箱抱進了房間。

紙箱就是普通的棕色瓦楞紙箱,連封口都沒封。她隻稍稍那麼一低頭,就看清了裡面的東西。

倒也沒什麼特别,就是計算機專業相關的一些書籍,最上面一本在她看來就很抽象,名字是《數學之美》。

書的封面上還附着一張便簽紙,簡短寫着幾行字,筆觸遒勁有力,極為潇灑。

【小方,我明天的飛機離開上海,書和唱片就留給你作紀念吧。我相信喜歡搖滾的人精神内核都是炙熱滾燙且無堅不摧的,所以請大步向前。我們深圳見。】

落款王垚。

玫瑰這才注意到夾在書籍中間的幾張黑膠唱片。

唱片上印的都是一些經典樂隊的名字,披頭士,槍與玫瑰,林肯公園什麼的,可無論哪一個,都和王垚的木讷古闆的氣質很違和。

深圳見這三個字在眼下這個時刻顯得是那麼暧昧,以至于玫瑰看着紙片上王垚的名字,腦子裡閃過的卻都是蕭文然的臉。身為情敵,她懊惱地發現,她對她不僅讨厭不起來,甚至還有點無法自控的喜歡。

她給人的那種溫柔大氣和自信笃定的感覺,沒有任何虛張聲勢的嫌疑。就像箱子裡的這些書一樣,不需要太多詞藻的堆砌,僅靠單調的字符就可以指向無比明确的方向。

之前蘇蘇她們還質疑方協文能不能跟她思想同頻呢,可換個角度看,人家理科生的世界,她們這些藝術和文科生不也理解不了嗎?她們有時候和黃振華一樣,都太過于把她視為太陽,總是習慣從她的角度出發去審視别人,又怎麼可能不産生偏見?

憑着女性的直覺,玫瑰認定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屬于王垚的,因為她不覺得哪個作為同僚的大男人,送點舊物還要留紙條,紙條上還要寫那麼一行欲蓋彌彰的話。

隻可能來自蕭文然。

而且顯然,她比她更懂他。

在今晚之前,作為女朋友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還能和搖滾聯系起來,或者說,她壓根兒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太過于沉浸被他照顧的溫柔感覺,甚至忽略了他這個人本身。

她對他内心那個絢爛的,華麗的,熾熱的,卻又孤獨的浩瀚宇宙幾乎可以用一無所知來形容,這一切怎麼能不讓她潰敗感十足,嫉妒成狂?

和這幾張黑膠唱片相比,她那件四位數的羊毛大衣,簡直就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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