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郁欽靜靜等待甯沛之的答複，自動忽視了某人咬牙切齒的神情。

“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甯沛之雙手握拳，“一會兒阿姨打掃完你自己過去看房間。”

郁欽眼眸一垂：“……哦，我都可以的，床硬一點也沒事沒關系，不用在乎我。”

“再說睡地闆。”

“……”

阿姨手腳麻利，将次卧打掃得一塵不染。

甯沛之見狀順道讓她把露台收拾了，台風過後不可避免有些污穢。

事後甯沛之給她結了三倍的工資，多餘的部分全當辛苦費。

郁欽的貓窩包括小床，外加上甯沛之特許他帶的羽絨枕一起轉移進次卧。

次卧窗戶敞着，微風浮動窗簾。

雨後泥土的芬芳夾雜草木的清香萦繞在房間。

甯沛之去露台照料他的花草。

郁欽留在次卧床上，到處摸索，順便感慨床墊舒适度比起甯沛之房間的差遠了。

某人的床墊一睡就知道是私人定制的。

郁欽在房間床上轉悠，一偏頭就看見床頭櫃上明晃晃擺着本相冊。

“成長記錄？”

出于好奇他翻開相冊，第一張就是一位剛出生的嬰兒。

小小的身體被裹在柔軟的包巾裡，眼眸緊閉，睫毛顯得尤其纖長。

短小的手指像個小蘿蔔，非常可愛。

這是……

郁欽迅速翻到最後，相片上初中畢業的少年已初具甯沛之的模樣。

少年身量瘦長，五官清秀，比起現在更多幾分稚嫩。

甯沛之從小到大沒醜過，即便是初中的青春期，他也是同類人中的特殊存在。

“還是以前溫和啊……”郁欽在床頭坐下，發出感歎。

郁欽又把相冊翻到第一頁。

從頭開始、津津有味地翻看起來。

直到看到甯沛之滿月的照片。

郁欽瞪大雙眼，原來人類滿月照是不穿衣服的嗎？

郁欽倒吸着涼氣遮住照片上不該露出的地方。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身後某人正在悄然逼近。

“你在看什麼。”

郁欽被吓了個激靈。

他正打算翻頁，身後便傳來了咬牙切齒的低沉嗓音，如同午夜鬼魅。

“我就随便看看……”郁欽合上相冊，心虛地往外推，“還給你，你可要放好了，裡面還有你不穿衣服的照片。”

甯沛之太陽穴突突地跳，他能不知道有滿月照嗎，一進來就看見郁欽欲蓋彌彰用手遮着。

就算是幼兒時期的照片，甯沛之也不能忍受被這隻妖怪看見。

他脖頸微微泛紅，一把拿過相冊。

如此模樣落在郁欽眼裡成了甯沛之在不好意思。

郁欽十分理解甯沛之，寬慰道：“沒事的，沒人能認出來是你，我也不會說出去的，光屁股也正常，人類小孩不都這樣嘛。”

郁欽自以為說得極好，連退路都幫甯沛之想好了。

這事敷衍過去沒問題吧？

“你别放在心上，我也就隻看到一眼而已。”

甯沛之冷笑兩聲，口不擇言：“你以為我沒看見過你光屁股的樣子嗎？！”

“？”

郁欽靠在床頭，努力分辨甯沛之話裡的意思。

他怎麼看的？

“妖獸不用穿衣服啊，我們有毛……你見過穿着衣服的動物嗎？”

甯沛之剛要開口，郁欽就補充道：“人類給寵物穿的衣服除外。”

甯沛之眸子陰沉：“你管我怎麼看見的，别随便動我東西。”

“難不成……”郁欽沒有理會甯沛之，他垂下眼沉思，“我化形過？”

随即視線投向甯沛之，一副等着解答疑惑的模樣。

“……”

見某隻妖窺探到真相，甯沛之一瞬間啞火。

他難道要說早上被某個化形的妖怪用鹹豬手強行摟抱了？

甯沛之才不會告訴這個詐騙犯，就想看他接着為了化形修煉而苦惱。

于是他輕輕甩頭，毫不客氣罵道：“說的就是你這個渾身長毛的樣子，你最好拿隻襪子給自己套上，整天不穿衣服，傷風敗俗！”

他扔下這段話匆匆走了，帶着他的成長相冊。

“嘭”一聲，主卧房門關上，像一道隔離結界。

郁欽強忍疑惑将自己上下打量一圈，挺好的啊，哪裡傷風敗俗了。

甯沛之不會真要給他套襪子吧……

-

經過照片事件之後，甯沛之給郁欽劃定了禁區，範圍鎖定在他房間的床頭櫃。

郁欽自然不會上趕着找罵，安安分分在次卧睡下了。

郁欽晚上睡覺一般不關門，大門敞開，愛誰來誰來。

這也導緻甯沛之起床上班數次看見次卧躺着個男人。

雙腿交疊，常側卧對着大門。

而當甯沛之下班回來，郁欽又對自己睡夢中化形的事毫無察覺，他幾次試探都被郁欽坦然地擋了回去。

一周之後甯沛之也懶得管了，等他什麼時候自己察覺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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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日子會如此持續到郁欽化形。

然而周五晚上，甯沛之接到三個同号碼的陌生電話。

鈴聲第三次響起時，甯沛之接了。

原以為是醫院那邊工作上的事情，但聽筒傳出的第一句話卻是。

“請問是甯沛之先生嗎，我是A市妖警司的妖警熊宇，警号是12345，有一些情況現需要您協助調查，您現在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