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沛之盯着台上演講的王昆，打了個哈欠，視線逐漸模糊。

“甯醫生，你别犯困啊，”孔嘉銘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台上的好歹是自家醫院的，再無聊咱也得好好聽完，就當捧個場呗。”

甯沛之：“……”

他冷冷轉頭，給孔嘉銘一個不準拍我的眼神。

不得不說甯沛之的長相很有迷惑力，斜眼看人時威懾感更甚。

即便是同個科室的，他也不敢對甯沛之太過放肆。

孔嘉銘扯扯身上的衣服，會場的空調還有點冷嘞……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随着掌聲的響起，演講進行至尾聲。

甯沛之手機忽然震動，驺吾院長的消息出現在主頁。

【院長：沛之，主辦方那邊說有兩個原定演講的醫生食物中毒送醫院去了，希望把你明天的案例實操提上來，你看行嗎？】

甯沛之本想直接回複無所謂，手指卻在發送鍵上停頓了。

轉而删除對話重新打了幾個字。

【甯沛之：演示完案例我能先回去嗎？】

【院長：呃……這個……】

甯沛之收起手機，安坐在位置上等待回複。

片刻後，手機震動。

【院長：可以，主辦方那邊我去說。】

某人秒回。

【甯沛之：好的，都聽院長安排。】

驺吾：……

他早就看出來了甯醫生想回家。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窗，斜灑入會場的走廊。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上台，輕輕拍了兩下話筒。

“十分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參與妖整研讨會，今天的理論分享到此結束。”

工作人員的聲音通過話筒，清晰回蕩在衆人耳邊。

随着話音落下，不少人開始收拾手邊的東西。

緊接着，話筒聲音再次響起：“整形外科的醫生留步。”

“由于時間安排，原定明早由南山醫院整形外科甯醫生操作的修複手術，提前至今天下午，大約半小時後開始，甯醫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請各位務必到場，感謝配合。”

孔嘉銘收拾文件的手一頓，擡頭與甯沛之對上眼神。

“那個……甯醫生啊，我那什麼恐怕沒辦法給你捧場去了，我約了女生，嘿嘿，你應該不會生氣吧？這時間一會兒得撞上。”

孔嘉銘語氣心虛：“人那麼多，也不差我一個是不是，你可千萬别給院長說啊。”

甯沛之興緻缺缺地嗯了一聲，并沒有要多管閑事的打算。

孔嘉銘呲着大牙表示感謝，拿上文件，一溜煙跑沒影了。

甯沛之給郁欽發了條消息，告知對方今晚自己可能會晚歸。

避免對方看見其他醫生回酒店，而未看見自己後擔心。

-

甯沛之站在窗前，這家醫院面診室裝修倒是豪氣，走歐式風。

十五分鐘後，他見到了此次的顧客——鼻部整形失敗的酸與女士。

為何說失敗。

甯沛之換着角度觀察，酸與女士的鼻部假體已産生嚴重位移。

鼻尖皮膚更是薄如蟬翼，假體呼之欲出，幾乎頃刻間就要将鼻尖戳穿了。

鼻翼兩側還有疤痕，為她動手術的醫生縫合技術明顯不到家。

甯沛之微蹙眉頭，換個裁縫來縫都比這好。

酸與的手放在兩腿之間，時不時撚下手指，甚至刻意躲避甯沛之的目光。

她的瞳孔中能觀察到焦慮、不安、羞愧。

令甯沛之疑惑的點倒不是她的情緒，而是情緒來源。

比起鼻子，她明顯更怕眼神對視。

甯沛之收回目光，将個人物品放進儲物櫃，望向一旁的護士：“準備手術吧。”

-

另一邊酒店大床上的郁欽，盼了大半天，盼回一條晚歸信息。

失落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在看到消息的瞬間，嘴角便失去了弧度。

看着酒店樓下陸陸續續回來的醫生，郁欽斂眸。

片刻後，他關上房門往會場趕去。

直到郁欽進入會場，早已人去樓空。

郁欽攔下一位工作人員，得知實操地點在隔壁某私立整形醫院。

“多謝。”他颔首，轉身往會場大門走去。

步履匆匆，生怕趕不上。

忽然，一陣低語從前方拐角處傳來，郁欽腳步微頓。

即便那聲音沙啞中帶着笑意，但他仍然清晰聽到了甯沛之的名字……

郁欽擡眼，望向漆黑的走廊盡頭。

随後放輕腳步往拐角走去，直到停在一道木門前，聲音越發清晰。

休息室……

“老吳啊，這回可真是麻煩你了，事成之後……還有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