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沛之也跟着扭頭看去,一個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東西進入視線。
——白姜花精油。
崇吾公園買的那瓶。
玻璃瓶中還剩一半,另外一半被他兌水當香薰用了。
甯沛之:“……”
你他媽在想什麼??
郁欽收回眼,甯沛之毛茸茸的後腦勺上仿佛挂了兩個大大的問号。
片刻後,他抓起甯沛之的手腕,嘴巴重見天日。
甯沛之仍在愣神。
郁欽張開雙臂抱住他,下巴虛放在肩上:“開玩笑的,明天還要上班。”
他親了親想了許久耳朵。
好燙。
“用這個行不行?”
郁欽握住甯沛之的手,嗓音低啞,說話間喉結蹭着肩膀上下滾動。
甯沛之發尾後頸有一塊皮膚從小敏感,兒時夥伴在他後面吹氣都受不了,何況郁欽不時還會蹭一下。
酥麻的感受順着脖頸一路向下觸電,仿佛有人在脊背上撓癢癢。
他手肘向後聳聳肩,回頭,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繃着嘴主動攬過郁欽。
雙唇相貼。
他想和郁欽關系更進一步嗎?
大概是想的。
但不可避免會緊張。
從小到大的考試面試,甯沛之無一不是胸有成竹泰然自若地面對。
唯有這方面的知識,實在欠缺。
甯沛之跟随郁欽的手,觸到滾燙的皮膚。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滾燙的體溫通過嘴唇相互傳遞。
他暗下決心,改天必須找這方面的書學習一下。
旖旎的氣氛伴随着水汽在浴室彌漫。
似乎燈光也逐漸迷離,水汽顆粒飄蕩在空中,落進眼裡。
……
門打開時,甯沛之身上又多了不少青紅痕迹。
他從鏡子收回目光,沒忍住白了郁欽一眼。自從入秋,穿衣服不露手臂開始,愈發不知收斂了。
郁欽神采飛揚,心想甯沛之的手也太舒服了,不愧是拿手術刀的,手指修長又靈活。
他光着走出浴室去衣櫃翻褲衩子,腹部的水珠順着線條紋路向下滴落。
剛急着擠進去,換洗衣物壓根沒帶。
甯沛之縮進被窩,才洗完澡又覺得被子太熱,于是擡腿往邊上踹。
郁欽回頭恰好看見甯沛之繃緊的腿部線條,喉底咕咚一聲,視線亂瞟。
無意間看見床頭的肩頸按摩儀。
他一頓,回憶起什麼被忽略的東西。
甯沛之喊了他一聲,郁欽回神。
“去客廳拿瓶水。”
郁欽颔首,開門往外走。
不再盯着按摩儀。
原來如此。
他說怎麼甯沛之網上聊天跟現實像兩個人……
太要強了吧,知道他誤會也不解釋。
郁欽越想越好笑,沒忍住笑出聲。
黑暗中笑得有點瘆人,像個瘋子。
床上的甯沛之:“……”讓他拿個水到底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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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原先的計劃是先裝修,裝修好散幾個月甲醛再把他媽接到A市養老,從此告别老家。
誰承想中途出了車禍,陰差陽錯他媽提前過來了。
既如此,他便讓他媽安心住下,過段時間回老家收拾點東西直接搬過來。
陳望的出租房是沒有卧室的,客廳即卧室。
他在網上買了張簡易木闆床,收拾了雜物間,和他媽僵持兩天,最終還是他成功睡到雜物間裡。
他表姨,也就是盛珊的母親,在陳望回家後的幾天領着盛珊前來探望。
主要目的還是求和,他的表姨父得了肺癌,好巧不巧,剛好主治醫師是他的老師。
陳望冷臉坐在輪椅上,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正拉着他媽說話的女人。
虛僞至極的一家子,老天有眼。
陳望無聲冷嗤,随即視線又轉向餐桌旁幾盒高端補品。
這些都是甯沛之叫跑腿送過來的。
他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盯了許久,直到被他媽一聲喊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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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那晚拒絕郁欽,甯沛之莫名有點愧疚感。
面上不顯,實則私下找經理調了假期。
南山醫院是服務型高端私立整形醫院,員工基本不能在法定假期休假。
而他之所以可以,是因為在跳槽時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跟随法定假日休假,驺吾考慮兩天,答應了他。
胡雨聽他說完驚訝一瞬,在手機端系統修改了甯沛之下周的假期。
“改一周還是……?”
甯沛之:“先改一周,麻煩經理了。”
“不麻煩不麻煩,”胡雨擺手,“下次想改在微信上知會我一聲就行,不用特地來辦公室。”
故而在本周六日過後,郁欽外出鍛煉回來竟發現甯沛之還縮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原地站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确定日期。
是周一,甯沛之已經休兩天了。
郁欽緩步走至床沿,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甯沛之睡覺喜歡用被子包住腦袋,久而久之臉頰會比平時紅。
剛睡一起那幾天郁欽總覺得他發燒了。
“……你幹什麼?”甯沛之鼻子出氣,發出不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