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幹了？！小望，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母急得差點在車裡站起來，“是不是醫院看你腿傷不要你了？你實話實說，媽就是睡醫院大門口也要幫你讨回公道！”

“媽，你别急，不是醫院的問題，”陳望抓住母親的手安撫，娓娓道來，“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現在醫院哪能說開除就開除。”

季然也有幾分詫異，他在紅燈前停下車：“你說真的啊？”

陳望點頭，語氣溫和：“沒必要開玩笑。”

“不是……那你，”季然一時語塞，“下家找好沒？”

他被陳望大膽的行為驚到了，才背上房貸就辭職？而且現在醫院跟的老師還是大拿，做出這個決定是否過于草率。

“丹航。”

“……不是我說，你在醫院好好幹未來當個主治……？？！”季然說到一半，腦袋一卡，忽然“啊？”了一聲。

他揉揉耳朵，沒聽錯吧？

“哔！”

紅燈數字倒計時，跟在後頭的車見季然毫無動彈的意思，忍不住按喇叭提醒。

高昂的喇叭聲刺激季然的神經，他瞬間回神，松開刹車。

“丹航啊？！”

陳母聽見季然如此驚訝的語氣，拍拍身邊的兒子：“兒子，丹航是什麼地方？和你現在待的醫院一樣嗎？”

陳望思索兩秒，烏黑溫潤的眸子轉動：“不太一樣，算是個科研所，媽，你把他當成研制東西的就行。”

“哦……”陳母似懂非懂地點頭，摸摸臉，眉眼間帶着幾分疑惑。

“……丹航那邊你都談好了？确定入職？”季然問。

陳望又喝了口水，望向窗外：“線上面試過了。”

“崗位呢？崗位定了嗎？”

“醫藥研究員。”

“我靠！”季然一時激動，脫口而出才意識到陳望的母親還在場，連忙止住不文明話語。

“我天，你可以啊！這才叫不浪費藥學方向的天賦！”

即便過了多年，季然還是記得陳望在大學藥物分析，藥物合成等課程的表現尤其好，時不時被課程老師喊去幫個忙。

陳望偏頭一笑，雲淡風輕：“哪有什麼天賦。”

陳母雖然不懂他們在聊什麼，但小季言語間的激動和誇贊她能聽出來。

看他們都挺高興的，那這什麼丹航一定不會差！

“小望，這麼大的事都不提前跟媽說一聲！”

陳望轉頭迎上母親嗔怪的目光。

陳母的眼神分明在閃爍，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陳望彎了彎眉眼，拾起陳母快掉到座位底下的圍巾：“還沒徹底定下來，要是确定了我當然第一時間告訴您。”

“你這孩子……”陳母将圍巾往懷裡緊了緊，如同抱着寶箱一樣抱住圍巾。

季然為陳望感到高興，從實際角度出發，丹航醫藥研究員的平均工資鐵定高于醫院普通醫生。

說誇張點，每月翻倍不是問題，房貸壓力都能小不少。

而且陪伴家人的時間也多了，這不正是陳望所希望的嗎。

季然知道後沒幾天甯沛之也知道了。

最初的驚訝散去便隻剩共鳴。

換成他們自己也會選擇丹航。

連續忙碌了幾周的郁欽終于得到了兩天假期，甚至碰上了久違的周末。

好不容易兩個人都有假期，晚上郁欽沒忍住放肆了點，第二天一直睡到十點才悠悠轉醒。

郁欽在浴室刷牙，大門忽然傳來敲門聲。

甯沛之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随手套上寬松的衣褲。

沒好氣對着打開門探頭的郁欽說：“我去。”

“你休息吧，我……”

“别廢話，今天最好别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郁欽：“……&”

甯沛之冷冷收回眼，握在手裡的手機不時振動，是季然發來的消息。

【季然：沛之，在家不？我快到你家門口了。】

【季然：我媽做了醬鴨。】

【季然：兄弟，你還在睡覺？】

甯沛之腳步虛浮，趿着拖鞋一步步挪到門口，啞聲：“來了。”

防盜門打開，季然提着一堆東西進門，腳蛄蛹兩下脫了運動鞋，換上拖鞋。

他乍一看甯沛之的模樣，猶豫道：“你……熬大夜啊？”

甯沛之眼下挂着黑眼圈，頭發左一根右一根。

難道真是他們老了？怎麼熬個夜還能熬出滄桑感。

“沒，睡得晚了點。”

季然狐疑地上下打量甯沛之，冷不丁瞧見了對方脖頸處有紅印子。

幾乎是瞬間他就想歪了。

季然“呃”了幾聲，表情頗為難。

不應該吧。

沛之沒談戀愛啊……

季然沉思，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多了。

白雲灣這種綠化巨多的小區，有個什麼奇形怪狀的蟲子也不奇怪，他自己還在秋天的時候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呢。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