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靠在牆邊的修女冷不丁地恍然大悟:“啊…季疇。”
宋招玉:“……”
他都忘了沒告訴修女季疇的真名了。
按照宋招玉原本的打算,将季疇撫養長大再等他壽終正寝,自己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普通人的壽命不過一百年,對他來說閉關幾次就過去了,他等得起。
季疇的命運和這個世界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幫他無異于是和他一起趟渾水。
拯救世界這個擔子太大,他不想擔。将一個世界人的生死存亡捏在手裡,他做不到,如果是好的結果還行,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崩塌了呢?他自問沒有那個本事左右這一切,所以幹脆置身事外。
本來也不是他的責任。
再說,他身上已經有一條命了。這渾水他不想再趟了。
察覺到宋招玉視線的趙3Q不解地挑眉。
修女伸了個懶腰對着宋招玉招呼了一聲:“你們商量吧,我得回去休息了。小花回來前記得跟我說一聲。”說完又對着季疇囑咐,“能活着就得好好活着,調查點東西能多活幾十年,要多劃算有多劃算。”
趙3Q扶着宋招玉探過身子,一臉打趣地對季疇說:“我看你爹眼熟,這樣,你叫我聲哥,我幫你一塊查怎麼樣?”
季疇繃着臉,努力維持着自己表面的涵養,思索怎麼能體面躲開這個不要臉的麻煩時。宋招玉後撤一步,本來趙3Q就是虛扶着他,一撤步直接摔到了地上。
思緒紛飛的宋招玉在意到了趙3Q的話。
趙3Q的意識是建立在虛拟還是現實還不确定,如果他真的認識季疇的父親,那就可以确定他的意識建立在現實,這樣才能以此為前提調查秦淵的目的。
等趙3Q嘟嘟囔囔爬起來後,宋招玉側頭低聲問道:“你真的認識?”
而趙3Q也顯然也猜到了宋招玉的想法,少見正經地點頭低聲回應,“确實眼熟,但虛拟空間也有可能取材于現實,所以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而且在我記憶裡,他不是幫派成員。”
如果說季疇的事宋招玉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但對秦淵不可以,秦淵出現在這裡沒有一個地方是合理的,他的出現幾乎可以确定和自己有關。
經過丸子頭的彙報,宋招玉一行人和瞪羚幫達成合作:季疇跟着趙3Q和宋招玉,幫派提供信息,必要時進行合作,調查過後得到的信息雙方共享。
丸子頭名叫伯溫,是幫派的二把手,得知宋招玉他們鋪子被炸,主動幫他們找了住的地方。
在回市區的車上,宋招玉問起如何得知季疇的信息。
伯溫:“找他的行動其實本來沒這麼早,原本‘介質’的打算是等十四年左右再找,那時候季疇也長大成人了,對了,‘介質’是他父親的代号。”說完用手指了指季疇。
就在伯溫打算繼續說的時候被趙3Q打斷:“那‘介質’的真名呢?”
伯溫搖了搖頭:“不知道。”
雖然趙3Q并不打算根據名字來确認,但有名字總會好查一些。
見趙3Q不說了,伯溫繼續:“前些天在幫派裡,老大發現了一個信封,裡面是季疇的照片,他長得和‘介質’很像,所以老大就讓我們拿着照片去找,怕他有危險,然後在黑市的時候一個獨臂商人認出了季疇,他認識你,你的行蹤要比季疇好找,然後我們就跟蹤你。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他對着宋招玉說。
不用說,留下信封的多半是秦淵。
季疇:“那他人呢?”
伯溫:“‘介質’十年前留下這個錄像之後就失蹤了。”
宋招玉看向趙3Q,而趙3Q也隻是攤手示意自己也沒有頭緒。
從教堂離開的季疇明顯放松了些,之前他算是被宋招玉收養的,除了等着自己長大什麼都幹不了。
而現在,他是有用的,盡管察覺出宋招玉幫忙調查不是為了自己,但這種“合作關系”讓他的心裡平衡了不少。
不得不說,這個未曾從季疇記憶裡出現過的父親很了解他,如果不是二十歲的年齡限制,他對這些雜七雜八的事确實沒有興趣。
一個半吊子幫派的狗腿難不成還要子承父業?
穿個白大褂,說白了不就是流氓幫裡一個比較體面的流氓麼。
而且還給自己兒子設置個“使用年限”,對這個便宜爹,季疇生不起一點親切和好感。
每個人都各有心事,車上一時寂靜無聲。
不知道多久後,大都會特色的亂七八糟的燈光閃爍起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