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蹲在地上和柳輕排排蹲看扯頭花的宋招玉站起來問道:“你看人活着就心裡不舒服是嗎?”
菅原近羽無奈道:“我也不想啊,但他是個克隆體,活着本身就是禁忌,更何況觊觎克隆的人不在少數,誰能保證不會再出現一個菅原太郎。我得在所有人面前給他們一個交代。”
系統也适時搭茬道:“他說得對,如果小花死了,賽博世界就能回到正軌,你也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何樂而不為。”
回到原本的世界?
回去當個廢人?
宋招玉冷笑一聲:“說的比唱的好聽,再出現一個菅原太郎?難道不會是你?”
在他看來菅原近羽和菅原太郎沒什麼區别,主要公司制度不發生變革,掌權者是誰都一樣,大多數市民都隻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苦求生。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生活在怎樣一個烏托邦,才會這樣天真。”
“末日之後近百年的生活方式已經成為這個世界的底色,想要改變隻會花費比曆史更久的時間。”
菅原近羽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确實沒有想法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相應的,我也不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差。目前而言,最好的方式隻有延續。”
“我能保證維持現在平衡,也隻有權利在我手中才能做到這一點。”
争論的主角季疇走進兩人對峙的戰場,面色平靜的對宋招玉說:“我相信他,作為掌權者,隻有菅原近羽是穩定的。”
然後又看向菅原近羽,“我自願去死。”
話音剛落,宋招玉一把薅住季疇的脖頸,“死什麼死,我費這麼大勁把你養活大是為了讓你去死的?”
又将人提到自己面前,目光灼灼盯着他。
季疇被他看得不自在,想移開目光卻又被掐着臉直視回去。
宋招玉一字一頓道:“告訴我,你想不想活下去。”
恢複松殿禦芳記憶的季疇第一次出現躲閃:“我…我死了這一切就能結束了,而且,原本我早就該死了。”
“我在問你,季疇,你、想、不、想、活、下、去。”
“看着我,别用你那個克隆出來的腦子想七想八,告訴我,你想活下來嗎?”
季疇沉默半晌,終究還是垂下眼神:“……不想。”
宋招玉冷哼一聲将人護在身後:“誰管你。”
原本站在遠處的赫裡也磨磨蹭蹭地挪了過來,對菅原近羽擺擺手,“不好意思了近羽,我欠我哥一條命,良心不安實在沒法跟你站一邊。”
說完,就像小雞一樣跟季疇小雞和柳輕小雞一樣站在宋招玉身後。
菅原近羽怔愣了一瞬表情垮了下來,但他沒再繼續和宋招玉争論,而是走了幾步繞到辦公桌旁,拿起上面擺放的武士刀随意擺弄了幾下。
刀鋒出鞘,刃光清亮。
“既然禦芳不着急,那您先來吧。”說完将劍扔到菅原太郎身上輕飄飄道,“您也很久沒在市民面前亮相了,最後一次,擺個好看點的姿勢。”
菅原太郎深深看了一眼菅原近羽。
十三年前,菅原近羽為了見松殿禦芳最後一面,自首般袒露了對克隆計劃的探查。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把武士刀放在菅原近羽面前,問他選擇刨腹自盡還是被驅逐出境。
菅原近羽選擇了後者,并在十三年後為他選擇了前者。
“你的兄弟們沒有摻進這些事,不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菅原太郎認輸閉上眼,将武士刀反握高高舉起。
“嗯,到時候隻挑幾個你喜歡的下去陪你。”
“……”
同一時間,菅原集團最高領導人,菅原太郎畏罪自殺的消息與視頻,如病毒般迅速蔓延到整個互聯網。
菅原近羽幽幽道:“我本不想再看一場父子相殘的。”
一直靠在牆上看戲的秦淵站直身體朝宋招玉走去。
接收到危險信号的柳輕連忙從懷裡的納寶袋裡掏出寒兔劍遞給宋招玉。
得虧他是個散修,否則還真不會随身帶這麼多雜七雜八的器物。
寒兔鋒芒畢露,宋招玉擺出起手式目光死死注視着眼前的秦淵。
“你有自己的堅持,這很好,但這意味着你要承擔相應的後果。現在,我給你最後一次後悔的機會。”
不等秦淵說完,宋招玉就率先挽劍前刺。
但還沒等靠近就被秦淵雙指夾住,然後内力外洩,通過劍身。
寒兔也差點被這股厚重的力量震得脫手。
宋招玉幹脆松手,快速懸身将劍踢向落地窗,夾着劍的秦淵也被這力道拖着朝窗邊撞去。
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過赫裡改造過的義體指向秦淵。
兩發炮彈齊發,不等秦淵站穩就直接将人轟了出去。
玻璃碎片像噴濺的雨滴,每一片都閃着耀眼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