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聽見波本的聲音，黑麥頓了一下。

波本叫他是為什麼他心知肚明，但波本真的想好了嗎？

這一刻他即覺得仿佛天堂中有天使在對他揮手，又覺得前面有無盡深淵在等着他。

他問：“波本你是認真的嗎？你知道叫我過去會遭遇什麼吧！”

波本輕聲說：“哥哥我好難受，你來幫幫我好不好？”

主動脫馬甲和被扒馬甲的感覺還是不同的，後者隻會讓他覺得氣瘋了，但前者會讓他覺得十分害羞。

他是絕對不可能被不認識的人标記的，黑麥是救了景光的人，是可以結盟的人，比起其他人他更方便一些。

波本漂亮的藍眼睛調皮的眨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上下飛舞着，讓人想靠近他，伸手去觸碰那隻蝴蝶。

黑麥看波本放下手中的槍，他也放下了舉起的雙手。

都說告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成年人的世界隻有勾引，而勾引的第一步就是抛棄人、性。

話是沒錯，但黑麥真的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合他心意的人呢！還是說這又是波本的計謀，他不知道，他隻覺得自己已經被波本迷得神志不清了。

他們就像在跳華爾茲，在無聲的音樂中，你前進我後後退，你後退我前進，心照不宣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床上。

他把手放到了波本的衣領上，強迫自己做最後的确認：“波本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波本笑着說：“我當然确定，還是說你不敢嗎？”

看着波本挑釁給的模樣，黑麥也輕笑着：“我當然敢，我沒什麼不敢的，你不後悔就好了。”

他的大腦在瘋狂的提示，眼前人的改變十分的突兀，他應該确定原因再做些什麼，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波本也不會給他時間。

他慢條斯理的解開了波本的襯衫。

手停在波本褲子的紐扣上，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位置，但波本沒有叫停，他就不疾不徐的繼續着。

也許是在這一刻體會到一種極緻的荒誕感，他忍不住強行讓自己停下。

波本似乎看出了他的遲疑，突然調笑着：“你是組織的卧底吧！竟然走到獻身這一步，真慘啊！”

黑麥的手輕顫了一下，說：“角色扮演嗎？那我選FBI。”

波本繼續加碼：“FBI也沒關系哦！探員先生到這一步你還能停下來嗎？”

不能了。

“我是赤井秀一。”

在真正發生什麼之前他這麼說着。

“那麼秀一君，你離開FBI卧底到組織有什麼目的嗎？”

波本看着自己一鼓一鼓的小肚子，好奇的摁了一下，很快他為自己的錯誤行為付出了代價。

“……想毀滅組織。”

“好乖，就這樣說出來了，真該讓琴酒聽聽，這就是他器重的下屬，想毀滅組織呢！”

赤井秀一捂住了波本的嘴，在這種時候，他不想聽見别人的名字。

很快他收回了手，還受驚般的往身後藏了藏。

“這麼純情啊！不讓我見識一下更厲害的嗎？嗯，秀一哥哥？”

不能再讓波本問下去了，赤井秀一想起導緻這一切發生的篝火威士忌，說：“你知道篝火威士忌是怎麼釀造出來的嗎？”

“什麼？”

“是黑麥威士忌加上波本威士忌，用少量蘇格蘭威士忌調和麥芽，味道很甜，你還想再喝嗎？”

波本從赤井秀一的話中覺察了什麼，迅速打斷他，笑着問：“你想在這裡抓捕我嗎？”

想，波本真是個糟糕的omega，這種時候還不忘勾着他。

赤井秀一并不回答，隻是輕描淡寫着：“我沒開信息素淨化器，說不定我們可以調一杯篝火酒，讓你嘗嘗。”

“你的發言未免也太糟糕了，探員真的會這麼發言嗎？黑麥你意外是個外冷内騷型嘛！”

探員也是人，為什麼不會這麼發言呢？

赤井秀一說：“其實我很高興，你看起來很不熟練的樣子，我恰巧也很不熟練。”

看着波本詫的眼神，他接着說：“難得的鍛煉機會，就算你哭着喊停我也不會停。”

不能再問下去了，再問赤井秀一臉上的微表情就要把他的老底揭穿了，如果他願意多報幾個國家的名字，他可能連自己家的地址都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來。

波本在赤井秀一耳畔說：“呵！秀一哥哥你這就瞧不起人了不是，我可不會喊停。”

“這樣啊！那你猜我們今晚能畫幾個正字？”

畫了幾個正字波本沒有數清楚，他隻是感覺很舒服。

還有如果忽略兩人七零八落的聲音，這還真是一場像模像樣的審問，如果赤井秀一真的被他演出來的波本腐化，這個錄音筆拿去組織交差完全沒問題，他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切都在他還能接受的範疇，在他醒來看見手上的銀镯子之前他都是這麼想的。

如果說之前還想着他們還能就這麼好好的回到組織一起卧底，互幫互助的話，他現在是徹底的冷下了臉。

他晃了晃兩個人手上的手铐說：“秀一哥哥這是什麼？”

被鎖住的手赫然是赤井秀一的左手和波本的右手。

赤井秀一的信息素籠罩着波本，波本的信息素很自然的放出，信息交纏在一起是如此的纏綿，現實中兩人卻劍拔弩張，完全看不出昨晚他們還同床共枕了。

波本難以置信的說：“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吧？還是說就連昨晚的事情都有人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