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無極心知不能再放縱地妖變大,否則沒完沒了,它真會變成一座山。
蕭觀瀾卻在一次打斷他的出手,他轉身面對那地妖,周身靈力外泛,比那天邊的月光還亮。
下一刻他跳了起來,直直落到那地妖的上頭。
地妖頭頂化作山石滾落,蕭觀瀾卻牢牢停在他上方,修無極眯起眼睛,才看清原來蕭觀瀾沒有踩在那地妖的頭上。
他握着劍狠狠地從地妖頭頂落下,卻被地妖伸出的一條泥肢甩到了一邊。蕭觀瀾很快從地上爬起,他再次動身,這次更快向那地妖逼近。
眼看那地妖不是蕭觀瀾的對手,修無極起身跳上了雪色的沿邊坐了下來,作壁上觀看着那地妖被蕭觀瀾一劍一劍的削剪幹淨。
随着一聲巨響,地妖崩塌,落了滿地的巨石。修無極從雪色上跳下,向着同蕭觀瀾一同歇腳的那塊大石走了過去。
他一邊走右手别緻身後,輕輕顫動二指,雪色又變回了原來的大小,落到了他手上來。
才坐下,蕭觀瀾也跟了過來。
“平兄!你方才去哪了,可有受傷!”蕭觀瀾有些慌張,方才睜眼時修無極不再一旁,他以為被那看不見的魔抓走了。
“不曾,”修無極就地躺下,目光越過蕭觀瀾看向天上,“我方才内急,在這附近小解。”
“呼,那便好。”蕭觀瀾說着坐下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依舊挨着修無極。
許是蕭觀瀾毫不懷疑信地太快,修無極自己倒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不等他笑完,手就被阿月啄了啄。“嗯?”修無極看向它,阿月擡起翅膀往西指了指。
才碰到一隻妖,阿月指頭大的小臉看起來有些嚴肅,修無極不敢在此事中有耽擱。
“西邊。”修無極又坐了起來,朝西邊看去,而後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蕭觀瀾。
“蕭兄,方才你睡着之後我聽有人說花少主好像往西邊去了。我們動身去吧。”
一聽到有花木易的消息,蕭觀瀾自然是一刻都等不得。他站起身來,也不管是白天黑夜,反正對他而言都一樣。
“好,走吧平兄。”他對修無極道。
蕭觀瀾積極的态度正中修無極下懷,他也站了起來。
月明星稀,二人又踏上了路。修無極回頭看了一眼躺了一地的人,再走出五十裡便能遇到鄉鎮了,再一個日夜,或許大家都能平安。
思及此,他轉過頭隻望前邊看去。
兩人走得很快,蕭觀瀾雖然瞎了但是如履平地,也不需修無極攙扶。兩人一鳥在荒漠中徒走五天,眼前的景色終于不再是一片荒涼。
開始出現山巒。
兩人随處找了地方歇腳,落在一顆早已枯死的大樹之下。
阿月落在修無極肩上不斷吐舌頭,修無極看向它摸了摸它的頭。阿月擡頭看着他眼中有些哀怨。
“怎麼了?”修無極将它從自己的肩上拿下來,讓阿月面對自己。
阿月有苦難言,最終開口也隻是“咯咯咯!”
“哈哈哈哈,你渴了是吧?”
眼見修無極居然猜到了自己的鳥語,阿月感激地欲落淚。
“可是沒水啊,忍忍。”
然而下一刻,修無極就給了它迎頭痛擊。
阿月生無可戀地癱倒在修無極手中,發出一聲聲哀嚎,叫得像杜鵑一般惹人憐惜。
“平兄,我們走了多久了?”蕭觀瀾在一旁聽着一人一鳥的動靜,直到都安靜了他才開口詢問。
這五天兩人隻歇了一回,蕭觀瀾看不見便先入為主以為隻走了兩天,今天是第二天。
“兩天。”修無極順杆爬,轉而又問,“你覺累嗎?”
“不,我是怕你累,畢竟你沒有仙骨護體也不曾學武。”
這都是修無極告訴他,自己不過一個家仆,自然是平平無奇什麼都不會。
說到底,他沒有還沒做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是修無極的準備。
好在,自己說什麼蕭觀瀾都信,天真得很。
修無極又笑了笑,“不,我雖不如你們,卻也不至于軟弱。走幾步路罷了。”
阿月雖指明了方向,卻不知具體方位。因此無法禦劍,隻得一步一個腳印得走,以免遺漏錯過,竹籃打水。
就這麼用腳走了兩年路,修無極險些就要忘了自己還會禦劍這回事了。
“平兄,若是你信得過我,我明天帶你禦劍飛行可好?”
蕭觀瀾像是知曉修無極心中想法,專門說出要修無極為難。修無極歎了口氣,心想哪壺不開提哪壺,有些事真是經不住想。
“你看不見,我害怕啊蕭兄。”修無極雖嘴上說着害怕,人卻已然潇灑躺下了。
然而他說的合情合理,蕭觀瀾也沒反駁,反倒是有些愧疚。
“我感覺眼中混沌少了,該是快好了,到那時,我再帶你禦劍吧。”
“咯咯咯!”
修無極還沒說話,阿月已經激動得扇動翅膀。修無極無奈地摸了摸阿月,随後道“那當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