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空山吼道：“到底好了沒有？！”

“就開了！你自己看後面！”

楚空山往身後快速一瞥，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回衆人處：“别過來，都别過來！”

三。

楚空山微微放松對陸潛的桎梏，随時準備闖出大門。

二。

葉琤緊繃身體，等待轉機。

一。

封鎖屏界徹底消失，總司的大門咔哒往兩邊滑開。楚空山當即将陸潛往旁邊一推，瞅準縫隙就要鑽出去。

與此同時，葉琤如猛虎撲食般矮身竄出，将陸潛猛地撲倒在地，滾了好幾圈遠離楚空山。那一瞬間，他聽見耳畔傳來呼嘯的破空之聲，随即便是一聲慘叫，短劍當啷落地。

葉琤翻身躍起，回頭便見楚空山捂着右手，面容扭曲。他的右手腕關節處被一支半透明的水箭穿透，血流不止，還想着跨過敞開的門逃跑。

不過葉琤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腳往他屁股上踹去：“你跑什麼？”

門外一直蹲點守候的蔡輝聽見騷亂，正要來幫，卻發現葉琤身後圍上來一大群人，果斷抛下楚空山，騎着摩托轟然疾馳遠去。

楚空山兀自掙紮，葉琤薅住他的後衣領，把人往裡面拖，一邊還不忘指着蔡輝逃跑的方向，聲嘶力竭道：“去抓那個騎摩托的！他是同夥——！”

這不同尋常的響動把路人都吓壞了，忙不疊避走遠離，還在邊走邊回頭看。

有執天者上前來押解楚空山：“葉副部，你下手輕點……”

陸潛也爬了起來。他稍顯狼狽，撿起甩掉的眼鏡，拍拍身上的血和灰，正想對葉琤說些什麼，就被一名水系的執天者拉走療傷去了。

葉琤滿肚子怨氣終于平複，他甩甩手，就聽莫晨風無奈的聲音響起：“你也太莽了。”

莫晨風提着弓箭千鈞走過來，适才那一箭便是他放出的。他看了看葉琤那滿身塵灰血迹，拿出手帕擦擦葉琤的臉：“怎麼搞得灰頭土臉的。”

葉琤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剛和一堆異型打了架，又蹲草叢裡了……啊我手機還沒拿。”

葉琤從草叢裡撿回手機，順便拍掉身上的草屑。周圍人還在忙碌，總司的大門又一次關閉，周潮生終于急匆匆趕來：“怎麼樣，抓到沒？”

“喲，周主管，您老人家才來呢。”葉琤陰陽怪氣道，“喏，就在那呢，不如咱們把他松開，您再來抓他一次？”

周潮生頓時被他氣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好不精彩：“——你！”

葉琤嘲諷完，掉頭就走。

葉琤走得昂首挺胸，待到衆人都看不見後，臉上表情才變得龇牙咧嘴，嘶聲怨念道：“痛死我了……楚空山這孫子！”

就在剛才，葉琤撲倒陸潛時，楚空山脫手落地的短劍正好挨着他的手臂擦過，霎時便帶出一道血口子，現下還在汩汩流血。

“叫你逞能。”

莫晨風見門口有蔣落落和周潮生主持大局，也不再插手，跟着葉琤走到一邊才發現他受了傷，收起千鈞無奈道：“手拿來，我幫你治好，别留下疤。”

葉琤從善如流。他望着楚空山被押走的背影，簡述了查到的線索：“他就是那個抛屍的人。不過，我暫時還不能确定鹿蜀是不是他殺的，但我傾向于不是，畢竟那時他還沒有拿到密鑰。”

莫晨風道：“看樣子，是有人和他裡應外合。檢驗處的人嫌疑很大。”

“嗯，我也這麼想。”

莫晨風把葉琤身上其他傷口治好，收回手，淡淡道：“鬧了這麼一通，檢驗處那邊損失慘重，問責是免不了的。不過，我勸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無論你查出來什麼結果，真相都不一定會被公之于衆。”

“……”

葉琤沉聲道：“為什麼？難道那些人就白死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不會白死，隻是最終責任的劃分，不一定是你意想中的結果罷了。”

葉琤悶悶道：“你們怎麼老搞這些彎彎繞繞的。合着我就被你們當槍使呗。”

莫晨風敲一下他的腦袋：“胡說什麼。”

“葉琤！”

陸潛治好傷，走過來朝兩人打招呼：“……啊，莫部長也在，好久不見。”

莫晨風朝他微微點頭；葉琤挑眉：“你們認識？”

陸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幾年前，莫部長救過我一次。”

莫晨風道：“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好。”

“您慢走。”

陸潛似有感歎：“我居然連着被你們救了兩回，還真是特别的緣分。謝謝你，葉琤。”

“客氣什麼，救你的人是大哥，我也沒做什麼。”

葉琤道：“說起來，你剛剛比劃的那個手勢，是不是叫我去找弓箭手，從制高點遠程制服楚空山？”

陸潛笑道：“對。當時情況緊急，他又一直盯着人群，我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辦法。幸好你領悟了我的意思，把莫部長請了過來。”

葉琤沒好意思說他早就通知了莫晨風：“沒什麼。就算他不來，我也有别的辦法抓住楚空山。你的傷怎麼樣了？”

“一點小傷而已，已經治好了。”

兩人相談片刻，陸潛邀請道：“既然我們已經抓到了楚空山，想來他也沒法再興風作浪了，不如先去吃個飯，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折騰了大半天，葉琤午飯也沒吃，現在才察覺到饑餓，于是欣然答應。

兩人并肩來到食堂，各自打了飯找位置坐下，邊吃邊聊。葉琤道：“當時在檢驗處門口，你是怎麼被他挾持的？”

陸潛尴尬道：“我當時守在門口，結果他突然從樓上往下跳，正好落在我旁邊。我吓了一跳，于是趕緊去攔他，誰知道他突然動用異能攻擊我，我不是他的對手，就……”

“原來是這樣。”葉琤慚愧道，“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沒想到楚空山身手還不錯。”

“這怎麼能怪你。他突然來這麼一下，誰都很難反應過來。而且，我也沒有你們那麼厲害，連考核都是勉強才通過的。”

總司人才濟濟，挑選執天者的标準隻會比其他分部更加嚴格，陸潛估計也隻是其中最平庸的一員，聽上去他在總司的日子并不好過。

于是葉琤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轉去其他分部？”

陸潛聽懂了葉琤的潛台詞，笑道：“我原先就是東朝分部的，七年前才轉來總司。這麼多年也習慣了，沒想過再去其他分部。反正我也不是很擅長在前線戰鬥的工作，留在後方，對我來說反而更加得心應手一些。”

人各有志，陸潛性格保守，并沒有太高昂的鬥志，圍剿異型的工作天生就不适合他，成為執天者大約也隻是個意外罷了。

葉琤這麼想着，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夾起一塊燒肉，突然敏銳地意識到什麼，問道：“七年前？你是因為什麼事才轉來總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