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濛濛的氣氛讓H市X湖染上一層江南的濾鏡,随手一拍,就是一副湖光山色,天湖一線,許多經典的景色前擠滿了人,江南美景紛紛進入人們的鏡頭,再四散而去,傳播直更遠的地方。
司機行駛的速度慢了許多,幾乎是龜速。南許從墨色的車窗往外看去,路人步行的速度都超過了他們的車輛。王言解釋道:“風景區就是這樣,禮讓行人,短短的幾百米路愣是能開二十分鐘。”
不過這樣的說法,在交換身份之後就沒有抱怨了嘛……
人就是雙标的!
“我也想下車去拍照……”南許雙手扒着車窗,一窗之隔将世界分成了兩個。
窗外的世界很熱鬧,人來人往,他坐在車内想下去。窗外的人走得雙腳都軟了,恨不得有個開着空調的交通工具帶着他們去想去的地方。
“這邊沒辦法下車的,小朋友。”司機的脾氣很好,三五米一停,沒有爆過粗口還是樂呵呵的,這就是為什麼他可以當沉長風專屬司機的原因。
南許的大學四年是在H市讀的,四年的時間裡學習加上周末打零工沒有好好逛過這座城市。附近的植物園沒去過,動物園也沒有去過,一個X湖隻來過一次,上學時期老師帶領參觀附近的博物館和三位室友一起籠統地閑逛了一下。
開過了旅遊景點區,車速漸漸快了起來,道路兩旁的綠化做的非常好。
樹木郁郁蔥蔥的,讓人眼前一亮,大部分的陽光被遮擋住了,比走在太陽底下好多了。
連續“咯噔”幾聲,減速帶的震感從座椅上傳遞而上,南許的眼前一亮,是地面停車場,看來是快到了。
餐廳像是坐落在世外桃源中的一座茶莊,古色古香的瓦片房。走進窄窄的門扉,裡面别有一番乾坤。典型的中式園林風格,石橋,假山,亭子和清流相輔相成。
清新的植物香氣萦繞在周圍。
南許趁着王言去尋問服務員的空檔多拍了幾張照片,這家飯店種着一片茶樹,綠化做得相當好,小橋流水也一應俱全。
“南許,進來吧!”王言從前不知道南許的名字,也沒有特意問過沉長風。
隻是今天他收到沉長風的信息,上面寫着「幫我去機場接一下南許。」,落地航班的時間一同發了過來,他這才知道南許的名字。也算是做助理這麼久,有了一些自覺。
沉長風包的是臨水位的包廂,長方形的窗格子打開,一片靜寂的湖水映入眼簾。不過現在的時節不适合開窗,隻适合看個水景,不開空調胃口也會下降許多。天氣一熱就沒有胃口。
王言把南許送進包廂後,去大堂和司機随便點了兩個菜,自然是沉長風報銷的。
包廂内部的裝飾是黑色的木質結構,桌台與椅子是反色的黑白,格調統一。根據椅子的數量不難猜測是六人廳,實際上隻有他和沉長風兩人。
“南許。”
南許聽見穿着西裝的男人親切地叫了他一聲名字。不知怎麼,明明已經見過面,每天從早到晚聊個不停,現在卻心生了一絲膽怯,他抓了抓手中的相機,在沉長風的對面坐了下來。
桌子的直徑成為他們之間遙遠的距離。
不過作為成為打工人隻有一個多星期的大學生,他時下最關心的隻有這家飯店的人均價格。
“沉長風,我身上隻有四千塊錢,如果等下付不出來,我就在這裡給他們洗盤子……”南許用玩笑的話語說出了自己的窘迫,他自然知道沉長風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難堪的地步。
沒有根據,沒有緣由,就是這麼的自信。
沉長風平日裡不開玩笑,但面對南許像是逗他的話語,像是捧哏一般地回道:“洗一個月盤子就可以還清的,不用擔心。”
南許不滿地“哼”了一聲,卻遮掩不住眼中的笑意,他目光在桌子上像是找尋着什麼,服務員輕輕地敲響了包廂的門。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現在可以上菜了嗎?”服務員小姐姐禮貌地詢問道,沉長風點點頭,南許的目光立刻清澈起來。沒有錯,他剛才是在四處找菜單。
“南許,你是不是拍了許多照片?”沉長風看着他斜跨的相機,問道。
“是!我有空把照片壓縮成文檔發你郵箱。”南許把相機從身上拿了下來,不料沉長風卻說道:“不如……你坐到我身邊來,邊跟我講解,邊一起吃飯好嗎?”
沉長風的心思明顯嗎?
南許不知道。
可理由正當,又沒有逾矩的地方,他也不好掃興。
也許他的心裡也是願意的。
坐得近了,沉長風身上的烏木沉香味道混合着男人的體溫,柔和地進入鼻腔。不,也許還有沉長風洗澡時,殘留的沐浴露香味。總之很特别。
“沉長風……”
半個多月的好久不見,沉長風的眉眼更加迷人,南許想,初次與沉長風相遇時,對方也是這樣嗎?
“南許,怎麼了?”
他不知不覺晃了神,收回了打量的視線,按下了相機的開機鍵。能感受到身邊男人在緩緩向他靠近,香味濃了些,右側臉頰微微側轉就能碰到對方的發梢。
他開始害怕沉長風在他耳邊說話,聲音不亞于讓其打開潘多拉盒子的蠱惑之音。可偏偏沉長風說了,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南許,等一下,我想看上一張照片。”一隻大手若有似無地在觸碰着他的手背,磁性低沉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搔着他的耳朵,他又輕哼了一聲,才發現沉長風的左手攀上了他背後的椅子。
從外人的角度看上去,這位穿着西裝的男人正摟着他,看着他手中的相機。
“怎麼了?”
南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沉長風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他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