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京後不久,家入硝子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在某天來到你宿舍。
“你和那兩個家夥是怎麼回事?”
你正在剝橘子吃,掰了一瓣橘子塞進嘴裡,頓時被酸得皺了皺臉:“因為腌入味了吧。”
“哈?“
“橘子味。”
“……”
“所以,你真的是禅院直哉的未婚妻?”家入硝子毫不客氣地問。
你愣了一下,沮喪地說:“原來硝子也知道啊。不過準确來說是之一啦。”
看着硝子變得嚴肅的表情,你又笑了一下:“大少爺不一定看得上我,競争很激烈的。”
家入硝子上手掰了一瓣橘子塞進你嘴裡:“笑得太難看了哦。”
你被酸得五官亂飛,閉着眼一臉猙獰:“啊啊啊要被酸死了啊!”
家入硝子沒說話。
你演了一會,自己也覺得沒趣,睜開眼睛。
家入硝子站在窗邊,抽出一支煙放進嘴裡,點燃。
你收起了表情,默默地吃完了剩下的橘子。
“雪奈,”許久,家入硝子開口,“雖然不該用那家夥的标準要求你,但試試看吧。”
那家夥自然指的是五條悟。
但那是五條悟。
你拿紙巾擦拭幹淨沾上橘子汁水的手指,低着頭說:“謝謝,硝子。”
家入硝子徐徐吐出一圈白煙,像是無聲的歎息。
這之後,你依然是四人中格格不入的那一個,和兩位男同期的關系也降至冰點。
——準确來說是和五條悟的關系。在可以看到原子層面的六眼裡,你像是一個不存在的透明人。
好在這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不如說,反倒讓你覺得五條悟還蠻可愛的。
真是一個好惡随心,喜怒于形的大少爺。
大概人總是會羨慕自己成為不了的人吧。
你們的交集也僅限于實戰課上。五條悟和你固定上演“你逃他追,你抓不住我我也碰不到你”的大型躲貓貓。一場對戰下來,除了訓練場被轟炸得一塌糊塗,沒有任何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面對夜蛾老師的黑臉,你表示很無辜。你的術式沒有像“蒼”那樣大規模殺傷力的應用招式,訓練場的狼藉主要是由五條悟一人貢獻。
但實際上你的收獲非常大。雖然每一次看起來都是五條悟張牙舞爪你倉皇逃竄,可在六眼級别的恐怖威壓下,你能感覺到自己對咒力的運用愈發精準。
而和夏油傑的對戰,你将其概括為單方面的體術碾壓。
一個遠程法師這麼擅長體術,這合理嗎!
于是反倒是和夏油傑對戰結束之後,你累得氣喘籲籲,眼淚汪汪。
拜他們所賜,高專一年級結束的時候,你們三個都評上了一級師咒術師。
從夜蛾老師辦公室出來,夏油傑率先向你道賀。
你還沒回答,五條悟哼了聲:“有咱倆做陪練,特級也是遲早的事吧。”
你沒敢吭聲。
夏油傑不贊同地看了好友一眼,又溫和地對你說道:“但雪奈的悟性也很高呢。”
這一次五條悟沒說話。墨鏡後的目光令你有些不安。
你小聲說:“謝謝。”
五條悟轉過頭不再看你,聳了聳肩:“無所謂啦,反正禅院家的女人也用不上。”
你說:“哦,确實呢。”
五條悟:“……”
耶。你在心裡歡呼了聲。居然能看到五條悟被噎住的表情,值了诶。
你偷偷觀察,感覺下一秒五條悟就要氣得喵喵大叫了。
圍觀的黑發同期笑出了聲。
五條悟忽略好友的反應,徑直來到你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你。
你被迫仰起頭。
好高啊。他是不是又長高了?你心不在焉地想到。
”喂,”大少爺暴躁地質問,“真是搞不懂啊,你這麼努力就是為了當禅院家的家主夫人?太沒有追求了吧!”
“那悟桑的追求是什麼呢?”
“成為最強。”
“之後呢?”
五條悟停頓了一秒,滿不在乎地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羨慕地說:“這樣啊。”
五條悟沒好氣地說:“你去過禅院家,應該知道禅院家的女人過的是什麼日子吧。”
你馬上想到了那天在禅院家遇到的雙胞胎小女孩,點點頭。
“禅院直哉那家夥頂多是個一級,”五條悟理直氣壯,“你一個特級,需要看他臉色?”
你提醒道:“我還不是特級。”
“以後會是啊!”
“嗯,我會努力的。”
五條悟:“……”
他面無表情地看向好友:“傑,走了,跟腦子壞掉的人沒什麼好說的。”
你望着五條悟氣呼呼的背影,莫名幻視了一隻毛茸茸的白色大貓。這一次,是真的得罪這位大少爺了吧。
餘下夏油傑和你面對面站在長廊上。
“雪奈明白的吧,其實悟是為你可惜,”夏油傑柔和地說,”因為雪奈真的非常優秀。”
你笑了一笑:“傑桑和悟桑不愧是摯友。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是不敢呢?”
“實際上,我根本也不想。”
你确信看見夏油傑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了,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你真想用手機拍下來。
“無所謂的。”你這麼說道。
你本來就沒想反抗。禅院直哉最後不選你固然好,但你還是逃不過聯姻的命運。所以無論嫁給誰,禅院,加茂,或者任何别的咒術世家,你都無所謂。
作為被人擺布的旗子,你太知道這個腐朽的體制有多麼堅不可摧,多麼根深蒂固。一個人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再強,也隻是一個人而已。
至于“最強”能不能改變,你不知道。或許他……他們可以。
夏油傑緩緩道:“原來雪奈是這麼想的嗎。”
“嗯。如果讓悟桑知道的話,他肯定會不高興的,”你懇求道,“傑桑可以替我保密嗎?”
夏油傑深深地看了你一會,歎息道:“還真的和悟說得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