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恍然:“你還想玩玩嗎?”
“啊,不不,你誤會了,”她連連擺手,不好意思道,“是我耽誤雪奈小姐回家了,正好雪奈小姐要買禮物,我也想送你一點小禮物表達謝意。”
你懵了:“禮物?我?給誰?”
天内理子一臉認真:“你的未婚夫啊。”
“…………”
你險些平地一摔。
天内理子的語氣帶着傷感,又有幾分羨慕:“真好啊。”
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強忍不适:“呃,不,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聽夏油說的,”天内理子促狹地眨眨眼睛,“剛才我們四個電燈泡打擾你們打電話啦。”
“不……”
“不用害羞啦!”
“……”
你徹底無語了,放棄解釋:“算了。你想去就去吧,我會和你一起。”
“不必了,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你與天内理子同時愣住。
前方,五條悟停住腳步,看過來的半張側臉在餘晖的光影裡輪廓分明,線條清晰冷厲。
“回東京——啊,不對,直接回京都吧。”他諷刺地翹起唇。
你臉色微變:“五條同學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反正你心思也不在任務上,再說有我和傑在,派你來本來也沒什麼用,”五條悟轉過身面向你,懶洋洋地嘲弄道,“何況過了這麼久,誰知道你現在實力怎麼樣,萬一遇到刺殺,說不定還要分神保護你,很麻煩啊。”
你愕然呆立,久久地消化着他話語中的含義。
天内理子察覺到氛圍不對,站在你和五條悟中間,不安地左右張望。
夏油傑扶了扶額,剛叫了一聲:“悟……”
你驟然打斷:“請五條同學不要開玩笑了,這也是我的任務,你說了不算。”
“再者,五條同學真的以為,自己是最強嗎?”
晚風吹起你的頭發,露出灼亮的雙眸,裡面燃燒着羞窘和惱怒混合的戰意。
五條悟怔了怔,眼神裡流露出盎然的興奮:“哈!口氣很大嘛,要打一架嗎?!”
夏油傑沉下臉,一把按住好友的肩:“悟!”
你将吹亂的頭發别往耳後,幾個呼吸後,胸口的起伏漸弱,惱紅從雙頰褪去,恢複淡然平靜:“我說的是事實,無下限不是無敵的。”
——至少,現在還不是。
五條悟騰地燃起怒火:“哦?那你倒是說說誰是?總不會是禅院家的廢物吧。”
你笑了笑:“為什麼不能?或許是五條同學孤陋寡聞呢。”
腦海中閃過一張嘴角帶疤的男人的臉。
***
海邊小旅館的住宿條件有限,對于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男生來說,六疊大的房間委實逼仄了些。
夏油傑洗漱完出來,在好友身旁屈膝坐下,語氣嚴厲:“今天你有點過分了,悟。”
五條悟躺在榻榻米上,一條長腿半屈,另一條腿搭在膝蓋上,雙手枕在腦後,面無表情地望着天花闆。
沒有理會好友的話,他陷入深思,自言自語:“那家夥說的是禅院直毘人?總不至于是禅院直哉吧!”
夏油傑怔然失笑:“什麼啊,原來你還在想這個。”
五條悟翻身而起:“傑難道不在意嗎!”
夏油傑不以為然:“是悟惹惱了雪奈醬,她說的氣話吧。”
“是嗎?”五條悟回憶着那時少女的神情,并不這麼覺得。
夏油傑正色:“我倒是想問,悟為什麼總是針對雪奈?上次我不是說了,到底同學一場,再見面拿出點禮貌來啊。”
五條悟駁道:“我哪有針對她。”
夏油傑似笑非笑:“你再說一遍試試?又是指責,又是孤立,也就是雪奈脾氣好。你明明知道雪奈是有苦衷的。”
五條悟眼神閃了閃,不知想到什麼,嗤笑:“我看不見得。”
夏油傑正要問,就在這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厲的尖叫從隔壁房間傳來,劃破甯靜的夜。
五條悟和夏油傑面色巨變,四目一觸彈身而起,不分先後同時沖了出去。
“理子醬!”
“喂!”
拉開門,一片血紅的刺目。
兩人的瞳孔蓦然緊縮。
纖弱的少女被高大的男人抵在房間盡頭的牆壁,雪白的頸無力地垂下,胸口插着一把利刃。
黑井跪在一旁,雙手捂住嘴,渾身顫抖,已經吓傻了。房間裡不見天内理子的身影。
噗嗤——
男人将利器從少女的身體裡抽出來,鮮血沿着鋒利的刀刃滴落。少女的身體随之滑落,軟軟地跌落在地,無聲無息。
“失策失策,居然能快過我的刀,最後關頭居然把星漿體送走了。早知道上次在禅院家就先解決這個麻煩。”
男人神情陰鸷,渾身散發着開局不順的暴躁,舔了舔嘴角的疤,咧開一個邪笑:“禅院家選女人的眼光不錯,可惜,還是被我這種沒有咒力的猴子殺了。“
夏油傑輕聲道:“難怪。悟,這家夥,是天與咒縛。”
【無下限不是無敵的。】
【就算是無下限,也有防不住的危險。】
原來如此。
“傑,去救人。”
五條悟的目光從少女身上收回,冰冷地釘住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原來,是你。”
話音落下,濃烈的殺意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