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要否認，五條悟大步上前，一矮身，大手落在毛茸茸的“海膽”上，一通瘋狂蹂躏：“你說是不是？哇，長得和那家夥一模一樣，真不可愛。”

小海膽努力反抗，奈何力量懸殊，頭上的大手如鐵鉗般紋絲不動。

認清實力差距，伏黑惠癟了癟嘴，悶悶地說：“不是。這個姐姐漂亮又溫柔，當騙子能騙到人。你看起來就像壞人，說是騙子都沒人信。“

“噗。”這次輪到你笑了。雖然被誤會成是騙子，不過和五條同學的“壞人”比起來，小海膽這個評價已經很仁慈了。

五條悟保持着笑容，但仔細一看會發現嘴角弧度微不可察地一僵，頓了一頓，手上動作愈發暴躁：“你對老子這張完美的臉有什麼不滿嗎？嗯？還有，漂亮又溫柔？你才幾歲，見過多少女人？懂欣賞女人嗎？這就叫漂亮了？”

……現在的大人問題真多。

伏黑惠鼓了鼓臉，看你一眼，憑借小小年紀裡對女性的所有了解，得出結論：“還可以，比混蛋老爹帶回家的女人都好看。”

五條悟猛地擰起眉毛：“你拿那些女人和她比？臭小鬼。”

伏黑惠受夠了頭發被揉得一團亂，氣鼓鼓道：“那不漂亮，總行了吧。”

魔掌繼續揉：“你有沒有眼光？”

“……”這人真的好煩。

最後還是你及時制止了這場鬧劇：“夠了。五條同學，請不要再弄亂小惠的頭發了。”

五條悟哼了聲，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慢吞吞地拖長尾音：“喂，澄清一下，隻是因為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學校出來的，絕對、絕對！沒有說你漂亮的意思，雪奈醬搞清楚哦。”

你好氣又好笑。五條同學喜歡性感大美人，這你早就知道了。況且你本來也不滿意自己的長相，敷衍道：“是是，我有自知之明。”

五條悟突然擡起手。早熟的小海膽立即後退幾步，警惕地捂住腦袋。

“其實，”五條悟的視線轉向别處，擡起的手隻是輕描淡寫地撓了撓臉，“也還行。”

懂了，看在一個學校份上的友情分。你恹恹道：“那可真是謝謝了。”

伏黑惠仰頭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困惑。

這兩人到底找他幹嘛的？

“不管你們是誰，有什麼目的，我都不感興趣，”伏黑惠拽了拽書包的帶子，從兩人之間穿過，“上學時間快到了，請自便。”

你和五條悟面面相觑，下一秒，一個望天，一個看地，默契地無視了來自五歲（還未滿）小孩的鄙視，調轉腳尖跟在他身後。

你們行進的方向朝東，晨曦微微泛着粉色，陽光輕薄如霧，四周仿佛籠罩在一層輕紗之中。身邊的人也很安靜。這一切都令你十分不安。

這不是你擅長的氣氛。

“看來禅院家的日子不好過嘛。昨晚才搶回了天逆鉾，一大早又有新任務了？你這是嫁過去當夫人還是當社畜啊。”

終于來了。刁難如約而至，你如釋重負。

“那五條同學是純屬無聊嗎？另外，更正一下，不是搶。無論天逆鉾還是小惠，都是禅院家的事情，和五條同學沒關系吧。”

“哦。那這小子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就這麼想當他的媽媽？”

一句話把你釘在無言以對的尴尬中，耳根陣陣發燙。

五條悟輕諷道：“但畢竟不是自己生的，也不會有什麼地位。”

尴尬升級成羞恥，咬穿了心髒。

“我知道那老東西在盤算什麼。這小鬼繼承了十種影法術自然最好，沒繼承的話，無非是丢回分家任其自生自滅。反正禅院家多的是人讓他活不下去，”五條悟笑得幸災樂禍，“至少禅院直哉肯定不會放過他。”

你靜了靜，不想再兜圈子：“既然五條同學都猜到了，到底想要怎麼樣呢？”

“天逆鉾的事不和你計較了，”五條悟也說開了，擡手一指，“這小鬼，我要了。”

你氣笑了：“請五條同學不要開玩笑，再怎麼說小惠也是禅院家的人。況且伏黑甚爾生前和禅院家做了交易，10億円，白紙黑字。”

五條悟滿不在乎地一笑：“哈哈，白紙黑字？那麼，他和我立下了束縛，比不比得過禅院家的10億廢紙？”

你大吃一驚，驟然停步：“你說什麼？”

五條悟漫不經心道：“束縛内容是，以天與咒縛的□□為代價，他的兒子随我處置——除了賣回禅院家。”

你恍然大悟。難怪總監部和禅院家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伏黑甚爾的屍體，原來如此。

“可是……為什麼？”你難以置信，“這筆生意，當初不也是他要做的嗎？”

五條悟雙手插兜，聳聳肩：“誰知道呢，我又沒有小孩。可能臨死前良心發現？”

你突然憶起伏黑甚爾那時的反應。

【啊，想起來了。惠，原來是他啊。】

還有他臉上泛起的奇異神采。或許那一刻他已經後悔了。

啊啊，真是糟糕透頂。你心煩意亂。

“總之，如果讓這小鬼回禅院家，我可能會死翹翹哦，或者失去六眼？嗚哇！家裡的老頭子一定會瘋掉吧。”

冰藍色的眼眸輕輕一轉，五條悟彎腰湊到你面前：“雪奈醬忍心嗎？”

你心髒微顫，呼吸不由亂了一息：“不會。”

“诶，說什麼東西啊。我問的是……”

“不會——”你垂下眼睛，“不會，讓五條同學死掉的。”

五條悟張了張嘴，但什麼都沒說又閉上了，隻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你。

“但是——”你不為所動，生氣地說道，“自顧自定下這種束縛，五條同學真是太胡來了！明明知道禅院家對十種影法術勢在必得，一旦小惠真的覺醒，禅院家不可能善罷甘休，屆時五條家也沒有辦法。五條家能容忍六眼流落在外嗎？”

五條同學固然很強，但這不是一個人就能搞定的事情。對方是一個龐然大物，禅院家會有一萬種方法暗偷明搶。一個搞不好，又會演變成幾百年前兩位家主同歸于盡，兩個家族不死不休的場面。

五條悟直起身子：“嗯，你說得對。”

他面對着你，背對伏黑惠，頭也不回地舉起右手，打了一記響指。

“所以，我打算讓他自己選。”

話音落下，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接一個人影不知從哪裡飛出來，摔在伏黑惠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