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
這就是老婆在上級部門工作的壞處。
伏黑惠把頭埋在沙發抱枕裡,肩膀一抽一抽。
五條悟哀怨地看着你:“雪奈醬太無情了。”
被大貓貓這麼看着,你感覺自己好像犯了虐貓罪,不由自主地軟下語氣,商量道:“旅行肯定是不行啦,但聚一聚是可以的。要不就在灰原的店裡吧?叫上七海。當時婚禮沒有請他們,正好補上。”
五條悟意興闌珊:“都可以啦,雪奈醬安排吧。”
見貓貓興緻缺缺,你舀了一勺提拉米蘇喂到他嘴邊。
五條悟斜了你一眼:“這算什麼?給了一棒又給糖吃嗎?跟你說沒用哦。”
“沒用嗎?那我吃了。”你作勢要收回勺子。
五條悟忿忿地一口咬住,眼睛裡滿是控訴。
你欣賞了一會,感歎,怎麼能這麼好看。
想了想,覺得這個時機很不錯,于是捧起悟的臉,在他的左邊眼睛上親了一口,軟軟地說:“對不起嘛,悟,可以原諒我嗎?”
五條悟似笑非笑,側過臉,指了指右邊眼睛:“喏,這邊也親一下。”
你照做。虔誠地印了一吻。
親的是六眼诶!
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還是好心動。
這時伏黑惠悶悶的聲音從沙發另一頭傳來:“還看電影嗎,不看我回卧室了。”
你和悟異口同聲:“看。”
伏黑惠欲言又止:“你們不用……“
“别廢話,過來坐好。”五條悟長臂一伸,将人撈了過來,放到你倆中間。
伏黑惠:“……”
奇怪的大人。
今天是周五,你們家固定的電影之夜。
選的電影是《異形》第一部,上映于1979年的經典老片。除了你們三個都不覺得異形恐怖以外,是一部非常不錯的恐怖片。
伏黑惠還把兩隻玉犬放了出來,乖乖趴在你腳邊。你一手撸着狗狗,一邊貼着貓貓,偶爾吃一口甜品,外面雨下得很大,雷聲滾滾,雨點噼裡啪啦,感覺好溫馨。
決定了,聚會的時候再見到七海學弟,你會跟他更正,在某些時候,婚姻生活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電影結束,伏黑惠自覺地回房睡覺,你和五條悟也回到了你們的卧室——這間屋子的主卧。
一開始,主卧隻是你的卧室。但現在,大床上的兩個枕頭都有睡過的凹痕,梳妝台上既有你的發卡和頭繩,也有悟的眼罩。衣帽間裡,悟的襯衫和制服,你的内衣與裙裝,不分彼此地挂在一起,衣服大小對比昭示着體型的差距,像是他把你抱在懷裡。
“那我先去洗啦。”你收拾好換洗衣物,擰開浴室的門,對坐在窗邊的悟說道。
“嗯。”五條悟坐在窗邊,朝你微笑了一下。
浴室門關上後不久,水聲響起。你站在淋浴下,熱水從頭頂澆下,氲開白茫茫的霧氣,肌膚泛起粉色。想到此時悟就在外面,你蓦地捂住臉。
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還得感謝小惠。
大約是搬到這間公寓半年後的某一天晚上,一樣是看完電影,你和悟剛準備回各自的房間,小惠突然叫住你們,說:“你們用不着這樣。”
一開始你們都沒理解是什麼意思。
小惠端着張一本正經的撲克臉:“沒必要分房睡覺。以前混蛋老爹往家裡帶女人從沒避開過我,你們是合法夫妻,就更不用了。”
你:“……”
五條悟:“……”
“不用在意我。”小惠給了你倆一個”我什麼都懂”的表情,酷酷地回了自己的兒童房。
安靜的客廳裡,你和五條悟面面相觑。
剛剛是……被六歲的小孩子嘲笑了?
你哭笑不得:“小惠也太早熟了。”
五條悟一臉沉思。
你以為他是覺得麻煩,安慰道:“沒關系,找機會和小惠解釋一下就行啦。”
“解釋什麼?”五條悟問。
你一下子卡了殼。
是啊,解釋什麼啊!和小惠解釋你和悟隻是契約婚姻嗎?
“我倒覺得他說得很對。”五條悟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
“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雪奈醬,從今天開始,一起睡覺吧。“
你:………………
你:“啊?“
因為太過震驚,你的反射弧還沒反射到害羞上,隻是完全被驚呆了。
五條悟嚴肅道:“惠那孩子,你也知道,有那樣一個混蛋親爹,原生家庭很不幸的。小孩子嘴上說不在乎,其實都超在意的啦,所以他才會注意到我們的相處不正常。”
你似懂非懂:“這、這樣啊。”
“換句話說,我們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你恍然大悟:“這樣!”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要改變相處方式。“
你完全被說服了,虛心求教:“嗯嗯!那具體應該怎麼做呢?”
“怎麼做?”五條悟低頭看着你,“我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
诶?
诶!
你的反射弧終于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害羞。
“總之,先從住在一個房間開始吧。“五條悟一錘定音。
你一陣暈眩。救、救命,好像要飄起來了。
“……好、好的。”半晌,你臉紅紅地點了點頭。
當晚,成婚半年後,你和悟終于像一堆真正的夫妻那樣躺在了一張床上。
從沒有人躺過的另一側第一次陷了下去,被子底下,傳來另一個人的體溫。
其實床很大,但你幾乎貼着床的邊沿,手臂也收得緊緊的,生怕碰到對方。
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雪奈醬,是在緊張嗎?”黑暗中,你聽見悟的輕笑。
你差點被自己的呼吸嗆住,小聲反駁:”才沒有。“
“那你幹嘛睡那麼遠。”
你一噎:“好吧,是有一點啦,悟呢?“
“沒有喔。”悟說。
“……噢,”你欲蓋彌彰地拉了拉被子,”晚安。“
五條悟似乎也沒有蓋着棉被聊天的意願,道:“晚安,雪奈醬。“
閉上眼睛,你以為自己會失眠。結果完全沒有。緊張、害羞、興奮,在身旁另一人的平穩的呼吸中,這一類情緒被好好地安撫了,消化了,逐漸歸于一份奇異的安心。你感到眼皮越來越重。
你睡着了,睡得很香很沉,隻覺得雙眸一合,轉眼就到了天亮。
然後你發現自己滾到了悟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