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擦了護膚品,吹幹頭發,搞完這些有的沒的之後,你又在裡面磨蹭了好一會,等熱氣差不多散沒了才走出去。
五條悟正在衣櫃前翻箱倒櫃地找着什麼,頭也不擡地說:“雪奈醬,我睡覺穿的那條短褲呢?”
你想了想:“Valentino的那條嗎?幫你收到左邊的格子裡了。”
他刷地拉開格子找到了:“哦,謝啦。“
你盯着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衣櫃,感覺氣壓嗖嗖上升,叉腰氣呼呼道:“真是的!不是說過左邊是短褲,右邊是T恤,怎麼總是記不住啊。“
五條悟拖長嗓音:“啊啊,又來了,雪奈醬的收納癖。”
你額頭蹦出一個井字,辯解道:“隻是一點點強迫症!絕對沒有到癖的程度。”
“是嗎?”五條悟一邊說着,一邊把一件體恤塞到了左邊格子裡。
你要瘋了:“啊啊啊!幹什麼啊!”
你沖上去取了出來,飛快地放回右邊格子裡,簡直忍不了一秒。
五條悟大笑:“哈哈哈!”
“……”
這個人!你瞪着你結婚三年的合法丈夫,有時候意外的成熟,有時候又和高專時期一樣幼稚。
“雪奈醬太可愛了吧。”五條悟微笑望着你。
對于這種話你最近漸漸習慣了,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現在小惠又不在,不用說這些啦。快去洗澡。”
五條悟進了浴室後,你來到窗前,探出去看了眼,雨還沒停。
嘩啦啦的雨聲和浴室的水聲交織在一起,讓你的思緒又一次陷入了回憶中。
那一天在悟的懷裡睜開眼,意識到面前硬邦邦還帶着熱度的牆壁是悟的胸肌之後,你的第一反應是用“世界”逃走。
“早安,雪奈醬,想用術式逃跑嗎?”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嗓音裡是清晨特有的低沉沙啞,像一道電流擊中了你的耳膜。
你:“……”
完全不敢動了呢。
“悟你……什麼時候醒的?”你讷讷問道。至少,你希望自己是在悟睡着之後才靠過去的。
“唔,不如說,根本沒怎麼睡着吧。”
“诶?”
“畢竟,還沒睡着你就滾過來了啊。”
你内心:啊啊啊啊啊!
你表面:“哦,這樣嗎。”
因為太過羞恥,反倒冷靜了下來。
冷靜,五條雪奈,你們是合法夫妻!合法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第一次我推開了,沒多久又滾過來了,真傷腦筋啊。”
你:……啊啊啊啊!根本不可能冷靜啊!
你實在太羞愧了,還非常的心虛。你完全沒有懷疑悟說的話,因為——
你終于找到了自己這一晚上睡得這麼香甜的原因。
因為是在悟的身邊,因為是在悟的懷裡。
睡夢中的自己做出了清醒時絕對不敢做的大膽舉動,真實撕開了僞裝,欲望打敗了理智,本能掌管了身體。
如果是冬天,你還可以用因為悟的身體比較暖和,靠近熱源是人的本能來掩飾真正的原因。但現在是夏天。
求助,這世上有沒有調換季節的術式啊!(此刻你認為這是世界上最有用的術式)
怎麼辦呢,你絕望地想,清醒的時候你還可以假裝,但睡着的狀态不是你能控制的,隻要你們還睡在一張床上,你确信,今天早上的事情就會無數遍地發生。
于是,在頭腦風暴之下,你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要不這樣吧,悟,”你忍痛提議道,“每晚一起回到房間之後,我就用術式去空間裡好了,這樣你也能好好睡覺。“
一說完,你的情緒就低落了下來,以至于沒察覺到隔了好一會悟的聲音才響起。
“何必這麼麻煩,你直接用術式把我送回我的卧室,這樣不是更方便嗎。“
你眼睛一亮:“對喔!”
下一秒,你感到臉頰驟然一痛。悟捏住你的左臉,不輕不重地捏着,語氣危險:“你再說一遍試試試試?”
你微微吃痛,擡起下巴,仰視着頭頂上方的悟。
盡管臉色不佳,但此時此刻,你想用“偉大”來形容這張臉。
怎麼會有人在剛睡醒的時候都這麼帥氣啊!這是你一睜眼就能看到的美色嗎!
“白癡嗎?”他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如果第二天被惠撞見我從另一間卧室出來,怎麼辦?“
你一呆,的确沒想到這種可能性。
“那樣豈不是弄巧成拙?簡直比不這樣做還要糟糕啊。”
你心有餘悸地點頭,那确實是太糟糕了,絕對會給小惠的心靈造成嚴重的傷害。
“那……“你遲疑了。
在床上放兩床被子?不行,這樣恐怕不能阻止你想和悟貼貼。
或者,落地窗前還有很大的空間,要不改成擺一張榻榻米?自己總不至于夢遊下床吧!
你努力地想着各種具有可操作性的plan b。
“想出來了嗎?”五條悟打斷了你的頭腦風暴。
你的嘴巴微微張開。
他換了一邊臉捏:“你的表情,我說,根本是一目了然啊。“
你放棄了:“那悟有什麼好辦法嗎?”
五條悟盯着你的臉,忽然扣住你的後腦勺往自己胸前一按,沙啞地嘟哝了句:“沒辦法,多習慣一陣就好了吧。”
“啊!”你小小地驚呼了一聲,猝不及防地撞進悟的胸膛,但力道其實是溫柔的。輕薄的棉質睡衣透出體溫的熱度,接觸的地方充分感受到肌肉的形狀。
怦、怦、怦、怦。心跳如鼓。
你的心跳會有這麼大聲嗎?有那麼零點幾秒鐘,你産生了一絲疑惑,但很快就無法思考,大腦昏昏漲漲。
“習慣了嗎?“頭頂上,悟的聲音有幾分虛幻。
你埋着臉,揪住悟的衣擺,在心跳的奏鳴曲裡,放任自己回答道:“沒有。”
短暫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