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鳥僵硬了一瞬間,在即将落地的瞬間揮動翅膀,避免自己直接掉地上。
隻是仍舊鑒于不協調,弄得整隻鳥看起來都有些晃悠狼狽,秃鳥穩住身子就近找了枝梧桐落了上去。
不過說是落了上去,但是更多是虛虛地抓着。
秃鳥看向眼前的少女,四目相對,場面死一般的寂靜。
想跑,但是不能跑。
就以他現在的狀态,跑是跑不掉的,事情當前,秃鳥那爪子要不是虛虛地抓着梧桐枝他都想要在此處摳出來一個道場出來。
“嗬嗬嗬”聲音之中充斥着尴尬和一點讨好。
好巧啊。
“不巧,我就是來找你的。”笙晚微笑,“不高興嗎?”
“我剛剛好像聽見點什麼?你聽見了嗎?”
“嗬嗬嗬”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我也沒說是你說的,你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笙晚上前一步,手落在梧桐葉上,稍稍一用力,梧桐葉就落在了手中,不知道為什麼,秃鳥看着眼前這一幕,顯得那麼的似曾相識。
秃鳥為數不多的毛恨不得都炸起來。
“嗬嗬嗬”
你想幹什麼?
秃鳥屏住呼吸,強行壓住自己要跑的沖動,立在枝頭頗有些寒風獨立,那幾根完好的羽毛,被吹得也多了些蕭瑟。
笙晚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淡淡的陰影,指尖捏着梧桐葉的紋路。
“我想幹什麼?”
“這個不得問你嗎?”
“嗬嗬嗬”秃鳥試圖做最後的挽救——
之前的事是我理虧,我願意以一個後天靈寶為賠禮,你我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不過東西不在我身上,需要你放我回洞府,或者你與我同去!
笙晚扔下手裡的梧桐葉,就在秃鳥繼續開口的時候,笙晚直接擡起手奔着秃鳥的後頸而去。
秃鳥見狀不好,再也忍不住扇起翅膀,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一頓撲騰之下,掉了三根羽毛,但是仍舊沒逃掉被笙晚抓住了命運的後頸,兩隻利爪無處安放,又抓又放。
“嗬嗬嗬嗬!!”
放開我!放開我!
你要是殺了我,你也絕對不會全身而退!
“放心,我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對你下殺手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說着,笙晚捏着秃鳥的後頸,往前走了兩步,用法力揮灑石頭上的灰塵,随後坐在了石頭上,把秃鳥靠近了自己。
秃鳥當即反應過來,弱點就在爪下,隻是未等動手上面就已經傳來聲音。
“你若是真想埋進地裡,你就動手。”
秃鳥爪子一頓,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整隻鳥被人抱在懷裡。
秃鳥愣住了,整隻鳥都帶上了些僵硬,比之前裝死的時候還要僵硬,像是什麼玩偶似的。
“嗬”
你……
也就是在此刻,身後傳來了一道清晰至極的疼痛。
一道鳥鳴穿雲裂石。
沒有了沙啞和滄桑,那叫一個又尖又利。
這道聲音甚至吸引了遠處的一人。
一個身着綠衣如風如靈的少女抓着一隻拔了毛的秃雞。
他掃了眼那隻鳥,嗯,不是秃雞,隻不過和秃雞也沒什麼兩樣了。
笙晚也感覺到了來人,擡起頭來,看向他。
那男人如玉傾寒山,白衣勝雪,眸光如寒星,正打量着她和手裡這隻秃鳥,境界看不透。
笙晚拔毛的手指一頓。
他不說話,隻是看着這邊。
笙晚也不好開口。
場面都有些僵持,直到秃鳥掙紮起來。
就這種情況下,被這個竹子精抓了就算了,怎麼還有其他人!!!
這日子能不能過了!!!
笙晚看着掙紮的秃鳥,到底站了起來,主動開口道,“道友,你是……路過嗎?”
“不是。”
“那你是看熱鬧嗎?”
“不是。”
“你是這隻秃……這隻鳥的家裡人?”
他把視線從那隻鳥上移走,“不。”
雖然那眼神中如冰如霜,但是笙晚也感覺到了那裡面帶着的幾分嫌棄,而且完全不需要遮掩的那種。
或者更為準确說是不屑于遮掩。
笙晚放心了。
“他和我有些緣分。”
“……”笙晚。
失策了。
而作為峰回路轉的秃鳥,整個鳥都支楞起來了,那雙烏黑的黑眼珠都不由得看向那人。
對此,白衣男人卻是半點沒有回應秃鳥的目光。
此情此景,笙晚深吸了一口氣,“道友想要如何?”
“看着。”他道。
“哎?”
别說笙晚愣了一下,剛剛支楞起來的秃鳥此刻都愣住了,那雙眼睛恨不得都從眼眶裡面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