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笙晚看見一塊充滿了血氣的山石,凝固下來的深黑色為底包裹了每一處,上面稍稍尖利一點的地方,周遭暗紅到最中心的鮮紅,血液還在流淌,滴在地上,和土地上的顔色融為一體,與此同時,一頭又一頭大大小小的走獸飛鳥不斷的往一塊山石撞過去,撞的頭破血流,甚至還有些生靈挺不過去,就死在那周遭,看起來像是在舉行什麼鬼邪儀式。
笙晚皺緊了眉頭,下意識的以為是那塊石頭有什麼邪異蠱惑生靈獻祭,笙晚當即一道法力隔開那些走獸飛鳥和那塊石頭。
而伴随着笙晚隔開,那些走獸飛鳥撞的更加厲害,伴随着虎嘯狼嚎猴鳴鳥叫,是憤怒,也是更加凄厲。
笙晚眉頭緊皺,目光直接落在那充滿血氣的山石上。
如果說去用神識探察,肉眼所見,血煞絕對是第一印象,但是真說是稍加探察,就能夠感覺到那山石的醇厚與精粹,甚至有些說不出的宏大。
絲毫感覺不到任何陰邪的意味。
雖然說如今洪荒乃是強者為王,但是冤有頭債有主,真說是以萬千無辜生靈的命練就法寶或者成就自身境界,到底還是為人所不恥的,更重要的是天道都會加以轄制。
同樣,與之必然是揮之不去的陰邪。
而眼下的這東西,卻是截然不同。
非要說點什麼,那就是——
感覺到一種渾厚至極,但是又像是已經枯竭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有些難以描述,截然相反,但是就這麼一同出現在同一個東西上,“好奇怪。”
“自不量力,蚍蜉撼樹。”
笙晚擡起頭來看向冰塊臉,“怎麼說。”
“這山要死了。”
“?”
“山脈斷了,山也就死了,沒了靈氣,以後也孕育不出來什麼能夠開靈智的生靈了。”
“那它們……?”
“蠢。”他冷聲道。
“山之将死,靈脈暴露在外,山中走獸飛鳥感覺到後,血祭山脈,行這等無用功,别說流血了,就算是全山的生靈都死在這裡,最多也就能再活幾年而已。”
“什麼情況下山會死?”
"原因很多,大能打鬥,山川地移,山脈傾斜變動,不過這裡就是純粹的靈氣枯竭,和西方之地的局面差不多。”
“這山脈還能支撐多久?”
“最多不過一掌之數。”
笙晚沉默了一下,“能救嗎?”
“難。”
“山脈也是地脈的一部分,不是那麼好改的。”
“觀摩周遭,方能銜接,所費的心力,所消耗的,絕不在少數。”說着,冰塊臉看了眼那塊血石,“而且這靈脈不值得。”
“即便完好,其中靈氣也不多,就算是沒有什麼損毀,也不如搬離此處,說不得還更好。”
笙晚看着外頭那些張牙舞爪充滿了憤怒的生靈,笙晚回過頭看向他笑道,“多謝道友。”
冰塊臉沒說話。
接下來足足兩個年笙晚在遊走周遭山川,觀摩地勢,俨然都快把這方圓千裡的山川脈絡都刻在腦海之中了。
兩年時間,笙晚用神識法力順着暴露在外的地脈滲進去,試圖找個源頭。
最後一年,笙晚開始試圖修繕。
但是太乙玄仙的法力用來修複地脈,實在不足,見底的速度極快,笙晚仍舊沒有放棄什麼,隻是被徹底掏空脫力而敗的一幕,并沒有出現。
一道大法力落在地脈之上。
地脈時隔多年,重新煥發了生機。
笙晚睜開眼睛看向冰塊臉,未等說什麼,天上降下來功德。
功德一分為二,大部分朝着冰塊臉而去,一小部分朝着笙晚而來。
不過冰塊臉并沒有要那道功德,擡手一揮,那些功德都落在了笙晚身上。
也伴随着功德講下,笙晚心境完全,突破到了太乙金仙。
好一會兒,笙晚道,“多謝。”
“為他們?”
“不,為我自己,這些功德大部分本應該是道友你的,也謝你沒讓我多年努力打水漂。”
“就這點功德算不得什麼,而且你就算是沒有這點功德,你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夠突破了。”冰塊臉實話實說道,“不過若是我不出手,你當如何?”
“那就是這座山的命了,我盡全力了,至少讓這山活的更久,比它們血祭久一點就成了。”
“你倒是看的開。”
“沒有,隻是不想幫倒忙。”笙晚笑道。
山林碧翠,結界外的生靈都和之前她第一次見的時候截然不同了,有的已經死了,但是總有活着的在那裡。
眼睛裡面早就沒了那憤怒,而是親近。
笙晚沒有靠近。
離開了這邊,笙晚繼續往東走。
半個月後,笙晚站在山林間,望着遠處的山脈,不由得有些感慨,“說起來也不知道還有多久能夠到不周山之類的地方。”
“到不了那裡。”身後傳來聲音道。
“為什麼?”
“你走錯了。”
“???”
“我問過你,你說去東邊。”
在那一瞬間,笙晚臉色差點沒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