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也是挺不好說的。
“在想什麼?”元始冷不丁出聲。
“你們關系一直都是這樣嗎?”笙晚下意識道。
“嗯?”元始擡眼道。
笙晚趕緊改口道,“我是說,快到前頭那座湖了吧?”
“快了。”
伴随着通天因為長籲短歎走得越發慢了下來,逐漸在後頭,眼瞧着那邊人越走越遠,通天咬了咬牙,跺跺腳,下定了決心,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點自首,搬救兵,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雖然這個一線生機……
算了,還是别想了。
有點盼頭,總比沒有盼頭強。
等到笙晚回過頭,感覺身後好久都沒動靜的時候,通天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再看看前頭的元始,笙晚收回了目光,繼續向前。
沒過多久,踏過山坡遠處的雲海散開,星星點點,而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一片湛藍色的湖泊,映入眼簾。
仙鶴飛鳥成群,配合着遠處的群山雲海,美景如畫也就是這般了。
走進水邊,更是清澈極了,由透至深藍,蹲下身子,手指沒入水面,頓時感覺到幾分清涼,水流遊動,仿佛嬉戲,相比較大江大河的壯闊,這裡顯得更加平靜,飛鳥清鳴,山湖雲霧同藍天,處于這種地方,是很能洗滌心靈。
“他收了個弟子。”聲清且冷,不吵不鬧,和眼前的山湖融為一體,聽着這個動靜其中甚至算得上享受。
就是……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笙晚回過頭看向元始,眼底不由得有些意外。
元始緩步走近,沙石不沾衣袂,“你是靈根化形,草木而生,不沾血腥,清靈之物,倒也算得上不錯。”
笙晚倒是也明白他誇人不太常見,不過到底還是解釋了一句,“我其實不是不沾血腥,隻是肉食相比較吃的少一點,要是做的好,我也挺喜歡的。”
比如說在五莊觀蹭飯的時候。
别人不知道,但是前輩的手藝那真的是超棒!
現在想想都很棒!
“而他那個徒弟莫要說跟腳極差,在走獸之中都談不上佼佼者,甚至都屬于被許多人所争所奪所圈養,又或者被直接掠殺之物,而且,甚至不曾化形。”
聞言,笙晚明白為什麼說起這個了,大抵是源于自己之前下意識說出來的那句話,不過就這件事笙晚還是道,“為人所争,為人所奪,這不也證明其能力嗎?”
“這隻能說明尋寶鼠的确在尋寶一事上有造詣。”
“但是工具用着強,不代表工具強。”
笙晚大抵明白這徒弟說的是誰了,大抵就是未來截教的大弟子多寶道人,當然他還有一個更大名鼎鼎的名号,如來。
“既然有這個能力,那也是很厲害的一件事。”
“既然絕大多數的尋寶鼠久居人下,或是野蠻生長,沒有成長起來的機會,所以看起來不強,若是有了成長的機會,大抵會不一樣。”
就這位,據她所知,聖人之下,能夠與之匹敵的,可謂是極少,而且大部分不一定是打不過,而是沒出手過。
況且,“天道酬勤,萬物皆有一線生機,日後未必就弱于人。”
“跟腳好,也不一定就代表一帆風順。”笙晚說着,目光落在水面上,手指摸着水下,掌心合起來就攥了一手湖沙,也有小魚遊過來碰着她的手心。
“更不要說這種東西,本就是不能比的東西,一山總有一山高,尋寶鼠前路未知,未必就不好,草植走獸本就是兩種路子,未必有哪個更強。”
“不說旁人,就說我自己,比我強的也大有人在,我若是因為有人不過是跟腳比我強就否定自己,也就不能說什麼向道之心了。”說着,笙晚看向身後人。
元始雙眸垂下,看向笙晚,長袖微動,心下的怒氣到底也不似曾經,“他既然入了三清門下,他日後必是佼佼者。”
“但是并不代表,他現在如何。”
笙晚聽着元始的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選擇還是閉嘴吧。
“紅雲收徒都是如此,他反倒是到了這等地步。”元始說着,聲音還算是淡淡的,但是笙晚也能夠聽得出來那裡面隐隐存在的怒氣。
但問題是——
什麼叫做我師父收徒都是如此,他反倒是這種地步?
雖然我師父的确行事有些不羁,我也并不是因為跟腳之類的才能夠拜師的,但是你跟我說這個??